待到木良與安歌回到李府已是午時過后,雖是午歇的時間,可青云苑里竟安靜得出奇。
“怕是安云說漏了嘴,讓公子知道了。”安歌沖木良輕嘆一聲。
木良臉上雖依舊淡定,可心中也在打鼓,義弟生起氣來可是難哄得很,從前還能用銀票擋一擋,如今,他都是江南名李的東家了,也不知道自己這點錢財還能不能入他的眼。
“木良公子,安管家....你們回來了....”安云突然從角落里走出來,看他一臉沉悶的樣子想來也受了李昀夜不少的氣。
“不是讓你先別說嗎?”見到安云,安歌眉頭微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態(tài),平時見他像只悶葫蘆似的,今日要他守口如瓶的時候卻如此話多。
“我…我不小心說漏了.....”安云此時也是一臉自責(zé)與愧疚。
“行了,別怪他,他向來就不擅長撒謊。”木良也不忍責(zé)怪安云,畢竟他本就不該瞞著義弟,要有錯也是他的錯。
“木良公子.....公子.....公子說不想見您.....”木良正要繼續(xù)往閣樓走卻被安云攔住,他低垂著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他哪次生氣是想見我的?”木良無奈地?fù)u了搖頭,繞過安云繼續(xù)向青云苑而去。
“這籃枇杷你送去梅園,就說是木良公子從田莊帶回來的,給老夫人嘗嘗。”安歌將手中的一籃子黃燦燦的枇杷遞給安云,囑咐完也急忙跟著木良過去。
李昀夜此時正躺在房中的榻上生著悶氣,聽得外面的腳步聲,急忙側(cè)了身假裝睡著了。
“昀夜弟弟,歇著呢?”很快,木良端著一籃還帶著水珠的枇杷走進(jìn)內(nèi)屋,見義弟背對著自己躺在榻上,急忙放下枇杷又去拿了件薄毯蓋在他身上,關(guān)切嘆道:“雖已過了冬,可這初春季節(jié)還涼著呢,你這身子可得好好保暖。”
李昀夜仍舊閉著眼,未搭理。
“我從田莊帶了些枇杷回來,這可是李管事親手種的,還挺甜,要不要嘗嘗?”木良見義弟不理自己,便坐在床榻邊繼續(xù)搖著他的肩膀輕聲細(xì)語地問道。
李昀夜被他搖煩了,自是不能再裝睡下去,索性起身一把推開木良,又沉冷著臉沖到門外喊道:“安歌!”
“公子,我在。”原本就候在房外的安歌聽到公子的喚聲便連忙跑了進(jìn)去。
“你這李府管家還要不要當(dāng)了?一聲不響地跑出去半天連個招呼都不打,還有沒有將我這個家主放眼里了?你是覺得我李家廟小已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是嗎?”見到安歌,李昀夜更是火氣上頭,對著他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斥責(zé)。
“公子,安歌錯了,還請公子降罰!”頭一次見公子發(fā)了如此大的火,安歌嚇得雙膝一彎跪了下來,低垂著頭道。
可安歌這一跪地請罰倒讓李昀夜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也不過是想發(fā)發(fā)心中的火氣,沒想過要罰他,他就不能像安云那般站在一旁默默受著不吭聲?
“這事不怪安歌,是我硬拉著他去的,你要怪就怪我,要罰也罰我。”木良雖在李昀夜身后沒見著他臉上的慌張,但也了解義弟也只是發(fā)發(fā)脾氣并非真要怪罪安歌,故而安歌這一請罰怕是要讓他為難了,于是走上前開口解圍。
李昀夜倒未因義兄的解圍而就此原諒他,仍是氣鼓鼓地又轉(zhuǎn)身坐到屏風(fēng)后的床邊一聲不吭。
“你先忙去吧。”房中沉默片刻,又輪到安歌一臉無措,木良苦笑著將安歌扶起,吩咐道。
“安歌告退。”安歌點了點頭,又沖屏風(fēng)后的李昀夜行了一禮后便退了出去。
木良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來到李昀夜身邊坐下,將信遞過去:“這是卓老夫人給你的信。”
“舅外祖母的信?你怎么現(xiàn)在才給我?”正生著氣的李昀夜先是一陣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