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寧縣,是從京都到臨州的必經之路,經過幾日的風雨兼程,阡音準備在這里的客棧休息一晚。
香見客棧里,正有一群江湖人士在飯桌上喝酒,灑脫至極,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一眼,倒讓她發現一個與幾人氣質完不符的人,他看起來,倒像是個有身份的,但也只匆匆一瞥,便聽店小二朝她道:“這位公子,打尖兒還是住店?”
阡音拿出銀兩,指了指樓上。
店小二立即心領神會,這位公子怕是不便言語,他接過銀兩,殷勤道:“公子,請隨我來。
阡音此時穿的是墨色的男兒裝,她將頭發高高束起,本高挑的身材,現下頗有些英姿颯爽,叫人移不開眼。
一路走來,暗自觀察自己的人不在少數,本想低調些,倒越發引人注意了。
她點了點頭,想早些進房休息。
到了樓上轉角處,她剛好能看見那位氣勢不凡的公子,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位公子忽地抬頭,自己的視線好似撞進了他幽深的眸子里。
只是短短一秒,快得讓阡音以為這只是她的錯覺。
怎么會是錯覺?
坐在樓下的那人輕輕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旁邊一個五大三粗的壯士見狀道:“瑾大兄弟,你剛剛在笑什么?”
祁懷瑾放下酒杯道:“沒什么。”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人的左肩受了不小的傷。
要說祁懷瑾為何會出現在此,還要從昨日說起。
昨日,他途經此地,剛好遇見與在江州相識的幾位走鏢人,幾人常年走南闖北,對江州,臨州一帶甚是熟悉,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人脈甚廣,這次一行,少不得要借助他們的力量。
為了說服幾人于他同去江州,他便在滁寧鎮多待了一天。
祁懷瑾見幾人遲遲不表態,便問道:“簡兄,你考慮得如何?”
“瑾兄,于你的身份,肯信任我們哥幾個,那是我們的榮幸,不是我們不愿幫你,只是都有些難言之隱罷了。”
說話之人是同興鏢局的大當家簡南,他萬萬沒想到在江州偶然結識的一位朋友竟是當今的翊王殿下,聽他說了臨州的局勢,他能感受到他的誠意,加之這又關系到邊境的存亡,他確是感到了幾絲猶豫,可
“瑾兄,你一向坦誠,我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我們都是江湖中人,一向不愿和朝廷有所牽連,既然關系到國之安危,我們本不該推辭,但保家衛國,我們也有自己的方式,還望瑾兄見諒。”
祁懷瑾是知曉他們的顧慮的,他又再次說服道:“簡兄,我雖是在江州待過一段時間,但遠不如你們熟悉,很多事情還需借助你們的力量,況且,這只是以我個人的名義,我絕不會強迫你們做不愿的事情,如何?”
旁邊的壯漢簡老二道:“大哥,瑾兄弟說的沒錯,我們的力量畢竟有限,如果能助瑾兄弟一臂之力,也算是事半功倍了。”
簡南喝了一碗酒,終是道:“瑾兄,您都這樣說了,我哪能不答應,可否讓我們今晚回去再與幾個過命的兄弟商量一番,明天再給你答復?”
“好,我等你們的答復。”
他們定是會同意的。
說完,幾人起身告辭,祁懷瑾也回了樓上的客房。
阡音回到客房后,將衣服脫下并查看肩上的傷,許是這幾日用力大了些,繃帶上印出了斑斑血跡。
忍著痛意,她將繃帶一層層解開,然后將藥倒在了傷口上,因她一只手不便包扎,她只得將繃帶胡亂纏上。
因為明早要盡早趕路,她吃了些飯菜便在床上和衣而睡。
到了半夜,本睡得不安穩的她忽地睜開了眼睛,門外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