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五六只青蛙蹭蹭的崩開,紅兒驚喜的發現,那些草葉來回搖擺竟然將她的手打濕了,月光下,草尖尖上凝滿了一滴滴露珠,冰冰涼而透亮。
她用嘴輕輕一抿,帶著些草腥,并無其他味道。
人總是驚訝的發現, 困擾很久的東西往往答案就在眼前。
雖然一滴滴的水很少,但草很多。
于是她將一只手并攏,當做盛水工具,另一只手一根根的壓彎草葉將露水蹭進掌心,經過微小又漫長的積累過程,幾百只草葉最終匯聚為一捧小小的清水。
她小心的回到唐真身邊,低頭將水含進自己的嘴里,然后輕輕覆蓋唐真的嘴唇,就像當初喂糖一樣,小心的擠入對方的口中。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親吻,干裂的嘴唇貼合,相對于曾經調情似的喂糖,此時的喂水更像是生命的傳遞。
清涼滋潤了唐真的靈魂,他的喉結緩緩蠕動。
昏迷中的唐真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音。
他說:“紅。。。”
紅兒有些驚喜,嘗試著喚道:“狗安!狗安!你怎么樣?”
“枝。。。”唐真如夢魘般的呢喃了兩聲后,再次沉睡。
紅兒短暫的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歇了歇,又或者想了想。
但很快她便再次起身搖晃著走向草甸。
她一瘸一拐的走進草垛,一根根的撥弄枝葉,像是晚秋將死,依然不知疲倦采集花蜜的蝴蝶。
枯木枝依舊插在唐真的胸口,這截枯木逢春的大道用的剛剛好,勉強吊住了他的性命。
這一夜,他喝了很多水。
入山第三天 清晨
采集了一夜露水的紅兒在唐真身邊醒來,此時她的腳已經完全水腫。
她不打算脫下足衣檢查,那緊繃的輪廓甚至有些可愛,她翹起左腿時覺得自己像個蘑菇,小腿就是細細的白色菌桿,腫起的腳和腳踝就是漲紅了的傘蓋。
這并不是唯一的壞消息,因為早晚溫差和過度勞累,她還有些低燒和反胃,虛弱在時刻磋磨著她的精神。
她們不能繼續這樣在山林里漫無目的的游蕩了,她必須找到一個能避寒的地方,如果自己病倒了,那么二人便再難走出這片山林了。
紅兒決定先拋下完全沒有行動能力的唐真,自己去看看能不能找個山洞之類的,她將唐真固定好,輕聲在他耳邊道:“我很快回來。”
唐真依舊沉睡。
紅兒一瘸一拐的走向樹林,雖然動作依舊狼狽,但一個人的速度快了很多,離開灌木叢生的谷底,陽光刺破樹木的華蓋,她終于忍不住露出了這兩天以來第一個微笑。
許是時來運轉,在金黃色的日光中她看到了一大叢山棗樹。
它們低矮雜亂的枝條上面密密麻麻結滿了紅紅的圓圓的野山棗,陽光斜斜的映上去,像是一串串紅寶石。
山棗刺鋒利密集,讓它免受鳥蟲和野獸的摧殘,便宜了擁有靈活五指的女孩。
紅兒小心的摘下一顆嘗了嘗,酸多甜少,棗核很大并沒有多少果肉,一捏果子就會癟下去,但這依然是她兩天以來吃到的第一口食物,是這片山林獎勵給這個女孩的禮物。
先補充自己的體力,然后采摘收集,她用殘破的裙擺兜了滿滿一捧。
下山的路不好走,她要兜著裙擺,無法扶著樹木,連續幾次摔倒,山棗滾落一地,只能再一粒粒撿起。不過她也逐漸有了經驗,當即將摔倒時,只要曲起身體順勢躺下便不會摔的太狼狽。
回到草甸,遠遠看唐真依舊躺在土坡上昏迷,紅兒突然想起了曾經。
那時,她總是這么看著他,然后掐起腰,對著他喊:“歪!你在干嘛?”
他會抬起頭帶著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