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不敢答應,不論對方是不是自己那個女徒弟,他都不敢有絲毫逾越,看剛才的情景,分明是這位棺仙人附了她的身!
“她是我在路上撿到的。”那個尖銳戲腔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再次在棺槨中響起。
李苦低著頭恭敬道:“誰撿到自然就是誰的,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師姐面色平靜,對于自己師父放棄自己沒有任何意外。
“呀!~那我就奪人所愛了~”棺仙的聲音有些俏皮。
“說起來,我還撿到了另一個,也是你的嗎?”說著又一道人影在血水里站起,血水褪去,露出一張潔白美麗的臉。
李苦看了看并不認識,“回仙人的話,我并不認識。”
“那便是無主之物了。真好,我甚是歡喜。”那張潔白美麗的臉露出笑容,此時她的眼角畫著紅暈,像是個戲子。
李苦和美婦人賠笑,一時院里都溫暖了幾分。
就在賓主盡歡時,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有些顫抖有些尖銳,“歪。。歪!”
“那邊那個二尾子!你。。。你把那個。。女孩放開!”
老拐子整個人都在抖,但說話聲音很大,好似生怕對方聽不清一般。
小院靜了下來,大家都在想,包括棺仙也在想。
這‘二尾子’是在叫誰?
顯然不是李苦,他一個干巴老頭,那應該是叫的狐尾婦人,她尾巴比較多。
該是如此。
“說。。說。說你呢!”老拐子舉起那根紅木虎頭拐杖指向了那副紅色棺槨。
大家終于知道他在叫誰了,‘二尾子’也從形容詞變成了鄉下俚語。
空氣幾乎凝滯,李苦不敢細想這個詞到底帶著多大的羞辱,但他不用細想都明白,這位仙人境的魔修此時有多憤怒。
師姐與姚安饒的雙眼變得血紅,她們一同轉過臉面無表情的看向了祠堂,紙人們臉上的墨跡形成的眼睛里緩緩流出了血淚,一陣陣哭嚎聲在它們體內響起,好似他們里面都裝著一個個活人!
狐尾婦人化為一只狐貍不知鉆進了哪個墻洞,李苦則化為一個肉團悄無聲息的沿著墻角離開,他們恨不得捅壞自己的耳朵,徹底忘了哪個詞!
棺槨里血液一點點沸騰,咕嘟嘟的流到地上匯聚成了一汪血池,本來彌漫在四周的白色霧氣緩緩變成紅色,讓天光都昏暗起來。
戲腔的聲音冰冷而沒有情緒響起:“死亡將是你以后求而不得的獎勵。”
話音落下,一只紅色的血手印突兀的印在了祠堂門前,那里明明空無一物,卻擋住了什么東西。
“咦?”輕咦聲響起,棺仙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攔住。
下一刻,噼里啪啦數個手印拍在了祠堂門前,血液飛濺的痕跡被無形的墻所阻隔!
于是愈發憤怒,血池里緩緩涌起一股浪潮,天空中緩緩凝結出一片深紅色的云,遮住了半座北陽城,他誓要將冒犯自己的老人揪出來!
老拐子腿已經軟了,他癱坐在桌子上連呼吸都快忘了,他的眼里是一道血紅色的海浪,猶如海嘯一般對著自己拍下,那浪花濺起的泡沫里是一張張嘶吼的人臉!。
嘩啦啦,北陽城下起了血雨。
轟!!!
巨浪拍打在祠堂門前那不可見的屏障上,紅色,無窮無盡的紅色在老拐子面前涌現,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嘶吼著想擠進祠堂,就像是一幅會流動的地獄畫卷,
“大場面嘞。。這算是大場面嘞!!”老拐子低聲對自己說:“死了也值。。。死了也值。”
姚家祠堂開始搖晃,房梁與支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細碎的石粒原地跳動起來,世界好似都要毀滅。
不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