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 梨園總庭
為了萬大家的新戲,這次梨園出了很大的力氣,他們買來了數百丈的紅錦布垂吊在屋頂,讓其自然垂落,火紅色的帷幔將戲臺層層包裹,人們走在其間彼此明明離的很近卻是只能看見淡淡的剪影,感覺就像是走在幻境之中。
不過舞臺雖然搭建好了,但是戲卻沒有排完。
因為主演罷演了。
此時華麗的戲臺上,白裙已經沁滿了血,姚安饒跪在地上卻高抬著頭,此時她已經只有一只眼睛能夠視物了,另一只眼睛已經完全血紅,甚至看不見眼瞳。
而她正看著的則是一件極其華麗的紅色戲袍,上面每個雕花都是最優秀的匠人經過數個月精工才能出的珍品,所用材料更不是凡品,那上面的靈氣流動即便是凡人都能感受到一二。
“穿上它?!比崦牡穆曇繇懫?,萬大家裹著小腳穿著戲服站在她的身后,也看著那件戲服。
“穿你媽?!甭曇粢琅f平緩動聽,這要感謝職業,畢竟再怎么折磨,唱戲的嗓子也不能壞了。
萬大家嘆了口氣,這種對話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他可以通過術法操縱對方的身體學戲,但卻不能操縱對方上臺表演,那和自己分身表演有什么區別?
“這么美的衣服,怎么舍得拒絕的呀!”萬大家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姚安饒的耳朵,姚安饒身子一縮,但已經來不及了,耳朵忽然開始變紅,隨后開始滴滴答答滲出血液,看起來并不如何恐怖。
但姚安饒卻顫抖的倒下,捂著自己的耳朵咬緊了牙關,似乎在經歷莫大的痛苦。
萬大家也不再看她,最早他還好奇什么時候姚安饒才會接受命運,但現在他已經不好奇了,因為有了答案。
這個女孩不會屈服,起碼不會因為疼痛屈服。
當然魔修還有很多手段,甚至直接對人的靈魂做手腳,但哪些手段用過后,也就別指望對方是人了,更當不了徒弟。
新戲事關重大,偏偏徒弟如此不聽話!
還好他準備了后手。
萬大家輕嘆了一口氣道:“這些天排練辛苦了,為師給你準備了第一次登臺的賀禮。”
姚安饒耳朵上的血止住了,頭發有些黏糊糊的,她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她并不著急,慢慢耗下去,她不相信一個天仙能陪著自己玩一輩子。
“你不問問是什么嗎?”萬大家扭過頭,畫滿妝容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問你媽?!?
萬大家并不惱,他輕掩住嘴笑出了聲,然后輕輕鼓掌。
腳步聲響起,師姐掀開層層紅布出現在舞臺下。
“求娣,帶來了嗎?給安饒看看?!比f大家親熱的招手。
師姐隨手從身后拽出一個人。
姚安饒緩緩撐起上身,然后漠然的看過去,依舊不言不語。
“安饒!”萬大家嚴肅的說,“怎么不跟父親打個招呼??!太沒禮貌了!”
隨后扭過頭看向那人行禮道:“奴家見過姚城主!”
姚城主依然穿著當初離開北陽城的那身袍服,身上并沒有什么傷口,只是比之之前瘦了些,但這位中年男人的臉上卻是沒了往日里的神采,他呆呆的抬起頭,忽的瞪大了眼睛。
“安。。安饒?”沙啞的聲音里帶著痛苦與不可置信。
“呦,好久不見。”姚安饒對他點頭,像是逛街見到了并不熟的老朋友。
“我呀!讓求娣找了好久,才找到姚城主所在呢!原來是去了南陽城做副城主?!比f大家來到姚安饒身邊,蹲下,那張畫滿濃妝的臉離姚安饒很近,“據說啊,他還在新府邸里給你立了祠,每次喝醉酒都會跑到那哭呢~”
“安饒你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適合修魔的人,所以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