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平州火車站。
陸淮淵盯著面前這張打扮樸素,卻又似乎更加明艷的臉,心中也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姚淑瑜見他抿著唇,面無表情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失笑。
“我說陸少爺,我們也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這馬上就要走了,您好歹給個笑臉唄。”
她說著,挑了挑眉:“你說你板著個臉,多嚇人呢!這都影響,我離開的心情。”
陸淮淵聞言,不免覺得無語:“你這人,還真是什么時候都沒個正形。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能找你過去!”
話雖這么說,但從他的語氣中,還是不難聽出關(guān)心之意。
姚淑瑜很明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瞪了他一眼:“本姑娘可是才貌與智慧并存的,你瞧不起誰呢!”
陸淮淵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但那眼神,卻看得姚淑瑜有些想打人。
兩人這斗嘴幾句,離別的傷感似乎也沒有那么重了。
只是這送別,也終有離別的時候。
火車鳴笛的聲音響起,很多地方也都傳來了催促上火車的聲音。
姚淑瑜看著面前之人,微微嘆息。
“我這就要走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有機(jī)會還能再見。”她頓了頓,才又說道:“所以陸少爺,給個擁抱嗎?”
她在平州認(rèn)識的人不少,但真正的朋友卻沒幾個。
至于面前這個,也算是最重要的一個。
他們是朋友,也是一起并肩的同伴。
只是這次分別,確實(shí)不知是否還有再見的機(jī)會。
思及此,姚淑瑜心中還是不免覺得傷感的。
不過她面上并沒有表露出來,而陸淮淵卻是伸手,給了她一個擁抱。
“保重。”
姚淑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情認(rèn)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此一別,還望多多珍重。”
兩人稍稍觸碰,便就分開了。
要說的話都已經(jīng)說過,姚淑瑜沖陸淮淵揮了揮手,拿著行李,轉(zhuǎn)身上了火車。
她坐在火車?yán)铮恐嚧埃挥傻每聪蛲饷妗?
這幾年局勢越來越亂,戰(zhàn)火已經(jīng)蔓延到了家門口。
她的兩個弟弟,在這兩年里都先后當(dāng)了兵,去了前線。
而她按照組織的安排,也要去往其他地方。
父母已于一年前相繼離世,唯一的妹妹,也被她送去了國外。
這一次來送她的,便只有陸淮淵這個朋友。
只是此一去路途遙遠(yuǎn),歸期未定,也不知是否還能再見。
姚淑瑜望著窗外逐漸退去的景色,心中的信念卻是愈發(fā)堅(jiā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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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火車慢慢啟動,然后往前開走。
陸淮淵目送著她離開,便轉(zhuǎn)身離去。
這亂世中的離別,總是上演了一場又一場。
但有時候說了再見,卻或許就真的不會再見了。
從火車站離開后,家里的司機(jī)載著陸淮淵,前往住處。
一路上,陸淮淵盯著窗外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經(jīng)過一個路口時,他卻猛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停車!”
陸淮淵突然出聲,司機(jī)只能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緊急剎車。
車子停下后,陸淮淵轉(zhuǎn)頭,卻見那道身影進(jìn)了一家西餐廳。
容璟硯在餐廳里掃視了一番,徑直朝著其中有人的一桌走了過去。
陸淮淵看著他跟人說了什么,隨后坐下,兩人便一起用餐。
陸淮淵視線一直盯著不遠(yuǎn)處,卻未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