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見沒,方才少爺手上還攥著件外袍呢,可見是追上沈家小姐了。”
福貴說得一臉暗示,安陽伯到底是過來人,漸漸咂巴出福貴話里的深意來,不由面露恍然。
難怪方才提起沈家小姐,潯兒的反應怪怪的,他平日多冷靜一人啊......
想到此處,安陽伯忍不住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忽然腳步一頓。
難怪藺老要單獨提一嘴沈家小姐,這分明是在提醒他啊。
他知道,十年的疏離和虧待,他和夫人怕是永遠也走不進潯兒心中了。
如今他和夫人能做的,便是不拖潯兒的后腿,至少不要讓沈家覺得,他安陽伯府不堪為夫家。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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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滿墻的黃符和鈴鐺還在,他視若無睹,一路進得主屋,便見南風跪在了那里。
他將手上的外袍擱在架子上,上前來扶南風,淡聲道:“我說過,不必跪。”
南風卻不敢起,反而俯身而下,將自己今日違背命令,痛斥安陽伯夫人一事悉數道出。
“屬下壞事,險些害了夫人性命,罪無可恕,還請少爺責罰!”
驚聞西院起火時,江潯便猜到,紕漏極有可能是出在南風身上。
按照他的籌謀,今夜本不該如此兇險。
此刻他面色依舊平靜,垂眸去看南風,淡聲道:“南風,我說過的,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尤其我如今身處風口浪尖,任何一點失誤都有可能萬劫不復。”
“若你還感情用事,那可以回老師那邊了。”
南風聞言猛地抬起頭來,又悔又愧。
“少爺,屬下再不敢了,您如何罰,都是屬下應受,但是......屬下還想留在少爺身邊。”
說到后頭,南風自己也沒了底氣。
他本已做好準備,領罰后自己請辭,但一想到當真要離了少爺,他卻萬分不甘和不舍。
誰知這時,江潯卻俯身來扶他。
“南風,你的性情、秉性我皆了解,你是真心待我的,這份心意已然十分難得。”
“但是南風,你該知曉,第二次你我未必能有如此運氣,能得貴人相助。”
“人無完人,這一次我不趕你走,但是,再沒有下次了。”
南風抬頭,對上江潯嚴厲中透著溫和的目光,只覺鼻頭酸澀,恨不得將一腔忠心都掏出來。
少爺是這世間,最值得他效忠之人!
“再沒有下次了。”
南風重重點頭,不只是說給江潯聽,更是說給他自己聽。
所有耳提面命,都不如真真切切犯一次錯來得深刻。
“去歇息吧,不必伺候。”
江潯輕輕拍了拍南風的肩膀,徑直走到案后。
南風見狀急忙跟上前來,著手研墨,“這般晚了,少爺還要忙嗎?”
江潯搖了搖頭,淡聲道:“不忙,就寫封檢舉信。”
明日早朝,直接遞給張御史。
南風聞言不由一臉驚奇,不知自家少爺要檢舉誰,不免好奇瞄了一眼,好似看到了“昭勇將軍”四個字。
見江潯果然不必伺候,南風便準備退出去了,他是個眼里有活的,目光一掃,就瞥見架子上揉皺得不成樣子的外袍。
仔細一看,下擺處滿是泥土,也實在污臟得不成樣子了。
“少爺,這外袍怕是穿不得了,屬下拿去處理了吧?”南風伸手去取。
江潯聞言從案上抬起頭來,瞥了眼,又低下頭去。
南風見狀便將外袍帶出門去,結果才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