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便是讓你遠離內院后宅的陰私,心無旁騖去求學,切切實實做個正人君子。”
說到此處,周姨娘已經有些哽咽了,她何嘗不知曉陸云晟這些年的不容易呢。
這個孩子太過懂事了。
但孩子終要高飛,她這個姨娘的,只想傾盡全力托舉一把。
“去吧,回國子監去,府中一切有姨娘在呢,姨娘的能力你還信不過嗎?”
周姨娘揚了揚嘴角,如陸云晟少時一般,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
陸云晟眼中含淚,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自然知曉,姨娘是最厲害的娘。
這么多年,他和妹妹能順順利利長成,他能去國子監求學,都是姨娘的本事。
周姨娘將陸云晟送到了院門口,面上帶著笑,沖他揮揮手,一如往常,任誰都別想看出半分破綻來。
一直等到陸云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周姨娘這才轉身,面色平靜地走向陸云瑤的房門。
陸云瑤還未歇下,因為她心中很是忐忑。
這次給嘉珩哥哥送膝衣是她自作主張,她并未在信中提及。
哥哥去而復返,真的是因為落下了書嗎?
這可不像哥哥的性子......
陸云瑤正胡思亂想,房門忽然被叩響,將她嚇得一個激靈,急忙下榻開門。
當瞧見門外是自家姨娘時,陸云瑤急忙將人迎了進來。
然而房門剛關上,就聽周姨娘冰冷的聲音響起:“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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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云瑤渾身一顫,也是自己心中有愧,當即膝蓋一彎,就跪在了周姨娘身前。
周姨娘見陸云瑤垂首瑟縮的模樣,眼里閃過一抹不忍,可很快又再次硬下心腸,掏出懷中膝衣,擲到了陸云瑤跟前。
“陸云瑤,知曉這是什么嗎?”
陸云瑤只覺眼前一花,方才送出的膝衣又到了自己跟前。
她渾身一顫,心中又羞又愧,還未解釋,眼淚已經先一步滾了下來。
周姨娘沒有心軟,而是上前一步,俯下身去,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一字一句吐聲:
“這是私相授受,是毀了你哥哥十多年的寒窗苦讀,毀了姨娘這二十多年的經營,更是將你自己——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陸云瑤,你好大的膽子,你活膩了是不是!”
即便胸中怒不可遏,周姨娘還是將聲音死死壓住,不肯傳出屋外分毫。
陸云瑤抬起頭來,早已淚流滿面。
她跪著膝行幾步,環住周姨娘的腿,泣聲開口:“姨娘,瑤兒錯了!您別生瑤兒的氣,瑤兒再也不敢了。”
周姨娘看到陸云瑤這番模樣,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她從來將瑤兒捧在心尖尖上疼著,誰知過分保護竟會釀出如此惡果,險些毀了瑤兒一輩子!
再次開口時,周姨娘的聲音里也帶了濕意,卻依舊抬手狠狠打在了陸云瑤的肩膀上。
“你這孩子,你怎能犯這樣的蠢!你大哥和顧惜枝的前車之鑒就在那里,你渾忘了是不是?”
“世人對女子本就嚴苛,你瞧你大哥,出了那檔子事,還能大搖大擺去指揮司當值。”
“可顧惜枝呢?她被趕出定國將軍府后,困于小小別院寸步難行,和籠中鳥有何區別?”
“她若敢出現在人前,只怕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將她淹死!”
“姨娘從小就教你自珍自愛,你就是這般做的?還不將前因后果通通講來!”
歲歲春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