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難道不是他的兒子嗎!
陸云錚雙目發紅,難堪與憤懣齊齊涌上,竟釀出了一絲恨意。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回到了案后,不去看旁人嘲諷的眼神,這一刻想要證明自己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些時日以來的挫敗,他明明知曉未來之事,他還大有可為,就算是與虎謀皮,他也在所不惜了!
眾人看了一出好戲,雖不知安寧郡主為何要這般做,但此番陸云錚在圣上面前丑態百出,想來是已經廢了。
一個“廢人”,自然沒有再關注的價值,于是所有人紛紛收回目光,去看猶在殿中的江潯。
安寧郡主依舊笑盈盈的,但此刻眾人也拿捏不準她的心思了。
倒是盛帝問了一嘴,“那修直呢?”
拓跋寧這會兒點了點頭,笑道:“江大人之名,寧兒歸京途中就已聽說了。”
“今日在鞠場,他亦臨危不懼,寧兒悉數瞧在眼里,別無二話。”
“皇舅舅,不若您就將江大人——”
眾人幾乎都以為,這一次當真要定局了。
可就在這時,殿外有太監步履匆匆而來,從諸人身后繞道,趕到德順公公身旁,附耳低聲說了什么。
德順公公聞言面色微變,也不敢耽擱,俯身到盛帝身旁,掩唇傳話。
也不知說了些什么,盛帝倏忽揚眉,瞧不出喜怒,卻淡淡瞥過座下眾人,堪堪落定在江潯身上。
拓跋寧見狀適時止了聲,面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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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便聽盛帝淡聲道:“殿外安陽伯夫婦求見,既然此番事涉修直的終身大事,便叫他們也進來一起聽聽吧。”
江潯已然沉默良久,聽到這話陡然抬起頭來,蹙眉朝后看去。
眾人一時又是震驚又是恍然。
他們竟然都沒發現,安陽伯夫婦今日不曾赴宴。
也是他們夫婦一個是紈绔,一個有失心瘋,且江潯每回出現都與藺老在一處,以至于他們壓根沒想起有這兩號人來。
那么,他們此刻突然求見,是為了什么?
嘖......
這時候,已經有人反應過來了,這是不想讓安寧郡主選擇江潯啊。
畢竟那樣一對不堪的父母,就算安寧郡主因著江潯愛屋及烏,長公主定也瞧不上的。
這般想著,所有人便凝神朝外看去。
很快,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兩道身影互相攙扶著,映入大家的眼簾。
不知是不是來得太過倉促,安陽伯夫婦甚至沒換上赴宴的華服,且這一路怕是來得急,二人額上都滲了汗。
尤其是安陽伯夫人,發髻都有些散了......
這般失禮,簡直就是殿前失儀。
江潯攤上這樣一對父母,倒叫平日里與他不對盤的朝臣看得嘴角揚起,幸災樂禍。
眾人正這般想著,便見江潯沖盛帝行了一禮,而后轉身迎上前去。
“父親?母親?”
安陽伯夫婦一入殿,便瞧見所有人都坐著,獨江潯一人站在殿中。
他們本就難看的臉色因此越發慘白,急忙一左一右拉著江潯一起沖盛帝跪下。
安陽伯冷汗涔涔,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已然叩首顫聲開口:
“圣上,所有罪責皆在微臣一身,犬子無辜,還請圣上饒過犬子!”
歲歲春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