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瑞王趙懷朗再次造訪崔府,此刻正坐在崔道元的書房中。
他身旁站著一人,正是花朝節(jié)后被授職正六品刑部主事的崔明玨。
這個品級已經(jīng)是國子監(jiān)蔭監(jiān)生初入朝為官時,所能觸及的最高門檻了。
至于為何去的不是崔道元所在的吏部,而是掌管刑罰、獄訟的刑部,這其中有崔明玨自己的意愿,但更“巧合”的是,崔道元也允了。
于崔明玨,或許多多少少有和江潯較勁的意思。
要知曉,這刑部和大理寺的交集可不少。
“明玨,感覺如何?”趙懷朗偏頭笑問道。
崔明玨搖了搖頭,如實道:“諸人于我實在太過客氣了。”
他入刑部這些時日,因眾人知曉他的身份,便紛紛捧著他,連頂頭上司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可這......不是他所求。
趙懷朗聞言卻不以為意,明玨是他親表弟,這些禮待不都是應(yīng)該的嗎?
再者一個小小的主事之職,明玨不會待太久的。
“無礙,多學(xué)多看,明玨,你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趙懷朗抬手拍了拍崔明玨的肩膀,而后往椅背上一靠,蹙眉道:
“外公說有至關(guān)重要之事叫我過來,怎的又半天不見蹤影呢?”
說到此處,崔明玨的面上也流露出了些許疑惑。
祖父做事向來謹(jǐn)慎,從前從未這般晚了還特地將表哥請來。
“說起來,祖父這幾日似乎格外忙碌,這書房里幕僚來來往往的,瞧著是有急事。”
崔明玨這般說著,趙懷朗瞬間就坐直了。
“哦?”
他面上閃過興味之色,恰在此時,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崔明玨立刻主動上前開了門,“祖父。”
崔道元輕點了頭,入內(nèi)后徑直坐到了趙懷朗對面,開門見山道:
“朗兒,有突破了。”
趙懷朗聞言瞬間目露驚喜之色,壓低了聲音問道:“落在何處?”
崔道元嘴角輕揚,即便是歷盡千帆的老狐貍了,這一刻也難得地喜形于色,低聲道:
“定是朗兒你萬萬想不到的,正是那位德高望重、白璧無瑕的帝師——藺晚亭!”
此言一出,趙懷朗與崔明玨齊齊色變,趙懷朗更是直言道:
“這些年深挖了這么久,都不曾揪出藺老半點錯來,何以.......”
江潯是藺老一手帶出來的,當(dāng)年又是他讓江潯去競選太子伴讀。
可以說,江潯之所以入了皇孫陣營,成為他們強有力的對手,少不了藺老一步步的推波助瀾。
這些年他們怎么可能想不到,從藺老身上下功夫呢?
奈何藺老其人不慕名利,又潔身自好,更是一輩子未曾婚娶,頗有些游戲人間的意思,比江潯還要無懈可擊。
崔道元聽聞此言,也不免感慨,“是啊,為了揪他這一條尾巴,老夫此番可動用了不少人手。”
“言歸正傳,這突破點正是要落在藺晚亭他......終身不娶上!”
歲歲春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