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火舞這次似乎不是沖著她來的,只是低著頭,滿面陰郁,似乎早已魂飛天外了。
賽場上的恥辱如火一般灼燒著她的心口,始終忘不掉那碾壓性的勝負給她帶來的打擊。連日以來,她一直在思考鹿也在比賽上說的那句話。
天水學院的比賽,她不是沒有看過,也不是沒有思考過。但最終,鹿也在武魂融合技下的無傷被他們當做了巧合,火舞這一個月來又急于提升自己,以至于到了比賽場上,她竟然完全沒有想起這回事。
這樣致命的重點,她竟然完全忘了。
不怪她輸給鹿也,在本身實力就已經不如對方的情況下,她卻始終一廂情愿地把對方和熾火學院第一次交鋒的勝利當做是投機取巧下的巧合。驕傲如她,根本無法接受有人真的比自己優秀這么多倍,這樣的心態,如何能不輸?
更何況這幾天,滿校場都是關于鹿也的傳聞,火舞就算想要逃避,也根本逃不開。
羞愧、屈辱、憤懣、不甘所有的一切情緒和色彩,都交織融匯到比賽場上那最后一分鐘的畫面里。少女半壓在她的身上,雙手禁錮著她的肩和腕,垂眸時睫毛投下的陰影冰冷,少女的吐息和緊貼著她的皮膚卻灼熱無比。
她向自己傾身,流瀉的青絲宛如一條河,紅色與黑色的發絲在地上交纏。
宛如一幅旖旎的畫。
火舞始終在走神,沒留意前方有人,直愣愣地一頭撞了上去,額頭被撞疼了,才倒退兩步,如夢初醒地抬起頭,下意識想道歉:“對不……”
抬眼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剛剛還在腦海中胡思亂想了一遍的人。
不知是因為難為情還是尷尬,火舞的臉頰忽然燒得通紅,目光觸及到鹿也身邊那個貓耳少女時,那些沸沸揚揚的、引起她胡亂猜想的傳聞如雪片一般飛進了她的思緒里。
她脫口而出:“傳聞是真的?你、你……你真的不喜歡男人,喜歡她那樣的女孩子?”
鹿也:“?”
啥玩意兒??
這一句話,把鹿也腦子里沉寂大半個月的魔王都給聽得噴了。
剛睡醒的魔王瞳孔地震:「你這幾天都干什么了??」
鹿也內心:沒什么,也就是突然變成了人外控而已。
不懂人情世故的寧菲婭歪了歪頭,盯著火舞的臉,忽然問道:“咦,你臉紅什么?”
火舞下意識地一摸,只覺得臉上滾燙愈演愈烈,她惱羞成怒,立刻反唇相譏:“關你什么事!”
寧菲婭被她嚇了一跳,耳朵上的毛當即炸了起來,漂亮的異色眼睛變成了豎瞳,咧開嘴角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對著火舞發出貓類的哈氣聲。
鹿也不打算與她糾纏,正準備轉身要走。沒過幾秒,火舞卻在背后喊住了她:“你、你等等!”
她滿腔疑惑和羞憤,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反復回想比賽上那一幕,試圖對鹿也說點什么,然而卻又怎么都說不出口,咬著下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贏不了你,不代表風笑天贏不了?!?
少女回過頭,就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似的,噗嗤一聲笑了。
火舞怒道:“你笑什么?”
“你覺得風笑天贏了,就是你贏了?”鹿也挑眉,“抱歉,這是我今年聽到過的最自欺欺人的笑話?!?
火舞的胸口瞬間幾個大起伏,本就暴躁的性格讓她格外容易動怒,她上前了兩步,眼看就想動手:“你……”
“接受不了失敗,就開始依靠其他人,讓別人替你解決問題。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鹿也的語氣陡然冷了下去,“你盡可以躲在哥哥或是其他男人的羽翼下,永遠等著別人來庇護你,小公主。只是如果有國破家亡的那一日,就再也沒有人能保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