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面板上,她的血量已經只剩一絲,堪堪地停留在了1這個數字上。
鹿也沒能像唐三一樣爬起來。周圍的雨水已經完全被血染紅,生命力流逝的冰冷感讓她變得昏昏欲睡。暴雨毫不留情地砸下,透過雨簾和模糊的視野,她看見那個紅發的影子朝她一步步走來。
“你很強。在天賦之上,我不如你?!编须s的雨聲里,鹿也聽到邪月這樣說,“可惜,祂的力量是沒有對手的?!?
……祂?
眼皮變得很沉重,睫毛被血水和雨水粘在了一起,疼痛已經離她很遠。
結束了嗎?
不,還沒有。
魂力在她的手中凝聚,黑霧緩慢地重組著,慢慢重新凝聚成穢魄的影子。
邪月的月刃卻已經高高舉了起來,暴雨之下,那血紅的刀刃閃著寒光,毫不留情地朝倒在地上的鹿也砍去!
關鍵時刻,數枚八蛛矛的碎片凌空飛來,以一種奇詭的軌跡,從三四個方向擊中了月刃。邪月只覺得手中好似被一股怪力帶偏,月刃硬生生地偏移了方向,甩到了空中。
唐三咬著牙,用最后一絲魂力將手中那把八蛛矛的碎片飛散出去,精準地擊中了月刃。
“可惡……”邪月已經幾乎堅持不住武魂融合技了,眼見刀刃劈歪,聲音更冷,徑直看向了伏在地面的唐三,“垂死掙扎……唔!”
他猛地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向著自己的腳下看去。
一股強悍又恐怖的力量,正在鹿也的身上迅速膨脹。
空氣中原本已經變稀薄的黑霧,不知為何又忽然重新濃郁起來,穢魄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變大,一種污穢、邪惡又恐怖的氣息侵染著廣場上的每一個人,甚至是整個教皇殿。
天上密集的透明的雨水,不知何時變成了濃稠的黑色,猶如一點一點漆黑的泥漿,與地面上少女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向外擴散開去。
邪月猛地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立刻舉起手中的月刃,就要給鹿也致命一擊。然而他劈砍的力道卻如泥牛入海,被空氣中無形或有形的黑霧阻擋住,再也進不了半分。
在污穢的黑色暴雨中,穢魄越長越大,卻不再是一個圓球形。它生出了軀干、生出了四肢,無數黑色的雨點與它身上的黑霧交融,匯成一個高達五米、全身漆黑的巨人。
明明紅霧中的狀況沒有人能看見,但巨大的恐懼和壓迫感卻降臨了整個教皇殿,廣場之外,所有的觀眾都下意識地避開了目光,沒有人敢再往臺上多看一眼。大著膽子露出一點視野向比賽臺看去的人,忽然發出了癲狂的嚎叫,瘋魔一般大喊著從座位上跑開。
唯有教皇殿上的比比東以及各位心智更為堅定的封號斗羅,能夠勉強直視比賽臺上的情況。
比比東緊盯著那片顏色忽然變得深暗的紅霧。紅霧完全遮蔽了賽場上的情況,她看不見其中發生了什么,卻能感受到那巨大的魂力波動——那是武魂融合技才會有的魂力波動。
鹿也和唐三用出了武魂融合技么?
不可能。他們的武魂幾乎沒有任何相似點,怎么能夠相互融合?而且從這片魂力波動當中,她根本沒有感知到唐三的魂力。
巨大的鎖鏈從地面上粘稠的黑漿中生出,捆鎖著巨人的四肢。它沒有任何性征與五官,仿佛只是虛無的產物,傾盆的暴雨下,黑漿猶如融化的蠟油一般從它的周身緩緩滴落,它的右手提著一把黑霧組成的巨劍,緩緩從鎖鏈的控制中站了起來。
大地之下,無數黑霧與泥漿之中,仿佛傳來亡靈不甘的嚎叫。
渾身是血的少女被它單手抱著靠在肩頭上,早已失去了意識,緊閉的雙眼讓她看起來格外安詳與寧靜,仿佛只是陷入了酣睡和沉眠。
暴雨之中,黑色的巨人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