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我會來到這里,都是圣女的恩典。”紅發年輕人嘆了口氣,“教皇殿內部分裂,當今教皇忌憚圣女已久,打算就在七大宗門重選大會上鏟除圣女和圣女的勢力。教皇天性多疑,寧可錯殺也不愿放過,竟把城中帶圣女木雕的宗門全部當做了圣女的勢力,要將所有人趕盡殺絕……”
李樸瞪大了眼睛,再一聯想剛剛那黑衣人說的話,頓時毛骨悚然:“這說法從何而來?!當初我等投靠武魂殿,從不要求任何回報,只想求一個靠山安穩度日而已,這木雕也只是作祈福招運,怎么我等就成了圣女這一方的人了?!”
紅發年輕人苦笑:“不瞞您說,我也是這樣。這木雕本就是武魂殿招攬時所贈,如今卻反過來成了污蔑我們的證物,當初我因為這木雕被追殺千里,是圣女救了我一命,愿意庇護我們……不信您瞧。”
他從心口摸出一個木雕,月色映照下,果然是一個圣女像。紅發年輕人道:“武魂殿教皇一派太過強橫,我勢單力薄,根本無處申冤,李宗主,您和我一樣,只是教皇一派不屑一顧的腳下螻蟻,等到七大宗門重選大會結束,恐怕我們也難逃一死。”
李樸頓時又慌又怒:“這、這如何是好?”過了一會兒,又憤怒道,“這些潑皮,簡直欺人太甚!”
紅發年輕人頓了頓,說道:“為今之計,只有加入圣女。”
眼看李樸一愣,他緊接著說道:“祭神儀式上,教皇殿恐會生變。屆時,李宗主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靜觀其變。因為木雕像引起教皇一派猜忌、大肆屠殺,圣女對此也深感愧疚,她已經向我等承諾,會派出人手來保護所有被教皇一派襲擊的宗門,明日起,您就能在門口看見圣女的人了。”
“這……”李樸還有些猶豫,“這……我還得再想想……”
“沒時間了,李宗主。”紅發年輕人搖搖頭,“那些黑衣人里有僥幸逃脫的,我們沒能攔住,今夜他們必定會回去稟報教皇殿。再不應允下來,恐怕明天我再來您這里,見到的就是您的尸體了。”
這似威嚇又似勸告的話語讓李樸狠狠一激靈,終于下定決心:“好。反正橫豎來了這武魂城也是個死,不如拼一把!告訴圣女,我愿意加入。”
……
風鈴月影宗落腳的地方位處近郊,這里發生的一切并沒有被武魂城內部所察覺,似乎只是長夜當中翻起的一朵小小浪花,很快就消失在平靜的海面之下。
而此時,武魂城中心的教皇殿內部依舊是一片燈火通明。
胡列娜坐在自己的房間里,隔著門墻,依稀能夠聽見外面沉重緊湊的腳步聲。今夜的教皇殿注定是個不眠夜,所有出入武魂城的教眾包括長老在內,從白天起就在接受嚴格的審查,尤其是從武魂城外回來的,甚至要把一年之內每天的行蹤都清晰明白地上報。
這種繁瑣的工作顯然并不容易完成,不論是查人的還是被查的,這一天都忙得焦頭爛額。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面前,神色看上去還格外悠閑。
“你還敢出現?”胡列娜咬牙切齒,“只要我現在喊一聲,外面的人立刻就會知道你的存在,讓你插翅難逃。”
鹿也不以為意:“教皇殿的守衛如此森嚴,我不還是一樣溜進來了。只要我想,這地方對我來說就是進出自如。”
胡列娜不言語。她不笨,自然知道鹿也能在這個時候闖進來,一定是有什么依仗的,就算沒有,她也不可能是鹿也的對手,鹿也只要把她當成人質鉗制,教皇殿沒人能拿她怎么樣。
說不討厭這個人當然是假的。從星斗大森林離開之后,她和邪月、焱兩人就昏睡了大半年,幾個月前才剛剛蘇醒。這大半年里沒有經過任何修煉,魂力等級自然也就這樣落下了。
胡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