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喬安快急哭了的樣子,祁淮書安撫喬安讓她先冷靜下來,裴宿則是去一旁跟攝影師詢問情況。
攝影師此時正打電話聯(lián)系導演請求救援。
攝影師告訴他們剛剛江圓圓正站在海里,但是淺水區(qū),水才堪堪到她膝蓋下面。
喬安則是在岸上撿貝殼,結果就聽見一聲驚呼,一陣浪打了過來,她一抬頭江圓圓就不見了蹤影。
裴宿聞言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看著海面上的海浪說道:“恐怕這是遇到離岸流了。”
裴宿剛說完,身旁的祁淮書便開始摘手表,脫鞋子襪子了。
裴宿頓時瞳孔猛然一縮,他伸手拉住了正要走上前的祁淮書怒吼道:“祁淮書,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祁淮書回頭看著裴宿眼神中充滿焦急不安還有怒火,他將裴宿的手撥開了。
他嘴角勾起了抹淡笑道:“那年暴雨我不也把你救上來了嗎?相信我,我水性很好的。”
他走到海邊,準備躍身跳進去之前回頭對上了裴宿急得泛紅了的眼眶。
“等我。”祁淮書的嘴角小幅度地彎了彎,隨后便回頭一頭扎進了海里。
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裴宿上前兩步也想跳進海里去救人,但最終當海水漫過腳腕的時候,恐懼占滿了他的全部內(nèi)心。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讓他蹲下了身子,他緊緊地咬著后槽牙。
十年前,裴宿和祁淮書就像往常一樣在海里游泳,他們游得越來越深,本來沒什么的,這對他們來說稀疏平常。
但本是晴空萬里的天氣卻突然變得烏云密布,開始刮起了狂風將椰子樹吹a得嘎吱響。
很快傾盆大雨便下了起來,還打起了雷。
雨大到幾乎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海浪也越來越大,并且很快就將他們倆分開了。
那天更是好巧不巧的裴宿小腿抽筋了,又在這時一個海浪打了過來,裴宿的身體直接沉進了海里。
裴宿的鼻腔口腔都進了海水,這種感覺非常難受。
他的雙手拼命地向上劃動。
他不想死,他想活著,但他的身子卻一直在不斷地往下沉。
因為長時間的缺氧導致裴宿的四肢和眼皮逐漸沉重了起來。
他難道就要這樣死了嗎?
他還沒有和祁淮書一起上高中,一起上大學。
他還有好多頓飯沒有做給祁淮書吃,還有好多游戲沒有陪著祁淮書一起打。
他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他不甘心,他還想陪祁淮書很久很久。
突然他的眼前卻浮現(xiàn)出了祁淮書模糊的身影。
人們都說死前會看見自己最想看見的人,果然他是已經(jīng)開始走馬觀花了嗎?
直到兩唇相貼,祁淮書正在朝他嘴里渡著氣的時候他的腦袋才逐漸清醒了過來。
原來,真的是祁淮書來了啊。
祁淮書拉著他往海面游去,直到兩人的腦袋都露出了海面,他才驚覺原來自己居然還活著。
祁淮書半抱著他,不斷地往前游,嘴里還罵罵咧咧道:“裴酥酥,你可千萬別死了。小爺我拼了老命來救你的,以后小爺我還等著你給我做飯洗臭襪子呢!”
被他抱著沒有力氣說話的裴宿靠在他身上輕笑了一聲。
哪怕給祁淮書做一輩子的飯,洗一輩子的臭襪子他都樂意。
祁淮書將裴宿拖到了一處礁石上,將他放了上去,自己也翻身上了礁石。
那天兩人就這么在暴雨天,坐在海中的礁石上互相依偎著彼此。
裴宿因為筋疲力盡,很快就頭靠在祁淮書的肩上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