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裴宿參與了那場實驗。
每天都會有專人進來給他注射各種藥物。
那些藥物的副作用比裴宿想象得要大。
剛開始的時候,裴宿的血管里注射進那些藥物的瞬間,就感覺身體內(nèi)的血液變成了滾燙的巖漿似的。
渾身都跟被架在火上烤似的,讓人難以忍耐。
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實驗的那段日子里,裴宿疼得每天都無法自主進食,全靠掛著葡萄糖和生理鹽水撐著。
因為疼痛,他整晚都睡不好覺,每晚的夢境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而且永遠都是無止盡的噩夢。
哪怕只是短短地合眼了五分鐘,他依舊會被噩夢驚醒,到最后他直接選擇強撐著能不睡就不睡。
實驗人員告訴他,這些都是正常現(xiàn)象。
這種藥物就是為了讓患者脫離時不時地就會入睡的狀態(tài),所以以噩夢的形式強制患者清醒,讓患者形成習(xí)慣。
每晚被噩夢驚醒后,裴宿聽著病床旁冰冷的儀器發(fā)出的“嘀嘀”聲,就覺得無限的孤獨和無助。
很多時候,他都很后悔為什么要參與這場實驗。
他受了那么多的苦,到最后要是還沒治好,那他受的這些苦算什么呢?
他有想過自我了結(jié),但一想到成天以淚洗面的裴母,一想到總是掛在他身上笑嘻嘻地喊他裴酥酥的祁淮書,他就放棄了。
他想活著,真的想要活著。
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為了他最親近的兩個人,他也要活下去。
裴宿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等到實驗中期的時候,已經(jīng)基本上就是個骨頭架子了。
臉頰深深地凹陷,眼球凸出,看起來就像個活死人似的。
江臨看見裴宿這樣子的時候,猛地被嚇了一跳。
反應(yīng)過來后又感到一陣心酸。
裴母好幾次都哭著求裴宿,要不停止實驗吧,他們不治了好不好?
可裴宿卻只是扯了扯嘴角說道:“媽,沒事的。我還撐得下去。”
江臨站在裴母身旁,看著裴宿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
實驗很快就來到了后期,實驗人員說前面的治療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目前看下來痊愈的概率很大。
就看最后了,如果挺下來了,那他們就將創(chuàng)造奇跡。
最后的治療階段開始前的晚上,江臨偷偷溜進了裴宿的病房。
發(fā)現(xiàn)果然裴宿沒有睡,只是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
江臨在裴宿床前坐下,裴宿這才轉(zhuǎn)頭看著他問道:“你來做什么?”
江臨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平安符遞給裴宿:“諾,寺廟求來的平安符,大師開過光的,很靈的。拿著吧兄弟,你一定會挺過去的。”
裴宿接過,低頭看著手中的平安符,眼里透露著麻木。
他輕聲問道:“我真的能挺過去嗎?”
江臨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肯定能的,相信我兄弟。我的嘴可是號稱開過光的,賊靈。”
后期的治療,可以說是比前期的所有治療加起來都要痛苦百倍。
裴宿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次被送進急救室,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然后又回來了。
那個時候,他幾乎不敢睡覺,一直用指尖掐著自己,告訴自己不能睡,萬一一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怎么辦。
后期治療總共執(zhí)行了166天。
裴宿那個時候真的是就只有一口氣吊著了,那個時候死亡對他來說都是種解脫。
不過好在奇跡真的降臨了。
在后期治療的第167天,各個專家為他檢查完了各項數(shù)據(jù)指標,并且宣布他成為了全球首例這種疾病痊愈的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