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對著季訥言,自己剛剛卻說他的兒子已經死了! 從剛剛的過激情緒中走出來的李亢此時有些惴惴不安,他悄悄的拿眼角看了眼季訥言,卻發現他愣在原地,手還是保持著半舉的姿勢,魂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亢暗暗吐了吐舌頭,好似小時候跟院長玩耍時小小的惡作劇得逞一般,隨后就是成年人的后悔猛然襲來。 自己面前的,可是季訥言季爸爸啊,華國最有錢的男人,互聯網世界最有權勢的皇帝。 得罪誰不好,就這樣得罪了他?自己是不是傻了,還拿人家最傷心的事來刺人。 真是又沒禮貌又扎心,這事兒是自己干出來的嗎? 悄悄轉身,李亢打算在季訥言回神之前溜掉,至于他以后會不會跟自己算賬那就……再說吧。 反正現在有爺爺護著自己,季訥言也應該不敢拿自己怎么樣,而且只要他還是個人,也必然不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揭穿自己。 想到季紳這道保命符,李亢心下稍安。 “稍等……”季訥言突然出聲,讓李亢邁到一半的腳又縮了回去。 “抱歉,我認錯人了。”季訥言的道歉讓李亢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那啥,沒關系,沒關系。”李亢略帶窘迫的說道,自己可是剛剛直接咒了人家兒子死,但是對方現在卻在和自己道歉? 最后,季訥言的行為更是讓李亢吃驚,只見他低下頭,深深地對李亢鞠了一躬,鄭重其事的說了三個字“謝謝您。” 這謝來的有些莫名其妙,李亢自認哪怕是自己,在別人咒了自己兒子之后也是做不出如此行為的,這季訥言脾氣未免太好了吧。 但是李亢卻是不知,在兒子的問題上,二十年來季訥言受到了太多的責難,太沉重的壓力,李亢今天這樣的程度已經算是毛毛雨了。 為這事道歉,已經成了季訥言的習慣,不管是對誰。 在季訥言自己看來,兒子的丟失,自己也是要負所有責任的。 自己不負責任誰來負?精神狀態極差的妻子?還是已經丟了的兒子?還是慎之又慎這才把孩子交到自己手里,讓自己把他好好兒的帶回家的父母? 姐姐姐夫因為找自己的兒子遇難之后,洪歸雁和季訥言本那就不怎么樣的關系也徹底崩碎,父親早已直接把他逐出家門,連慈和都的母親死前都留下遺言說孩子不找回來不許他去上墳。 季訥言為自己曾經的年前任性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也對父母親人都有著太多的愧疚。 曾經他最愧疚的是父母妻兒,在姐姐姐夫雙雙遇難后最愧疚的人變成了洪歸雁。 李亢不痛不癢的刺他幾句算什么,就是打他罵他,只要他能帶給老父一點慰藉,他季訥言就只會心懷感激。 這一躬,季訥言足足保持了一分鐘以上才起身,這更讓李亢心虛不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側過身避開這一禮。 隨后,季訥言雙手遞出一張燙金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盡管說,我會全力配合您的。” 季紳的情況他知道的比洪歸雁還晚,季紳刻意瞞著他一切消息便罷了,他自己更是不敢打聽。 直到最近消息徹底捂不住了他才知道,自然是對老父的情況心急如焚。 來了幾次都沒見到人反而聽說把老父氣的夠嗆,這次要不是聽說又不好了,直接在散步時出了意外,他也不敢繼續往前湊。 在外面呼風喚雨的季訥言,在他父親甚至在他外甥女面前都是一個戰戰兢兢的戴罪之人,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逾矩。 看著季訥言這模樣,李亢心中閃過一絲不忍,想到洪歸雁和季紳提起他的態度,不禁有些難受。 再怎么樣事情也快過去二十年了,季訥言也受夠了懲罰,現在……唉。 不過這不是自己一個外人能管的,李亢接過名片問道“全力配合?” “是,全力配合,只要不違法,只要我能做到。”季訥言給的條件很寬,李亢有些心動。 他很想說,能不能把白告然那賤人弄走,別在啟點惡心人了。 可是他才不敢在季訥言面前說自己是在他手下干活,在啟點任職。 畢竟自己剛剛罵了他,現在吃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