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圣六年六月,三年一度的會試結束了。 很多人紛紛跳入這個名利場,但這些人基本是世家子弟,不過是世家大小罷了,而最次的也是世家的隨從,背后都站著某方勢力。 盧清哲也結束了長達一月的朝覲,經過多方拉扯,盧清哲調任太原府知府,官升四級。 這是康朝開國以來最年輕的正五品的官員,太原府是龍興之地,是所有府衙中最緊要也是最復雜的地方。 康圣帝似乎在向世家妥協,似乎也有些順水推舟。 康圣帝早年跟隨先帝南征北戰,先太子早亡,他又被作為下一任皇帝培養了多年,自登基后似乎鋒芒有所收斂,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康圣帝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這般緘默,他在蓄積力量,他在等待時機。 這條龍只是收起了自己的爪子,他看著這天下大勢,他用爪中的棋子,走著他認為適合的每一步棋。 六月底,陳行寧隨盧清哲回河北道逐州范陽探親,這趟行程讓陳行寧見識到了什么是世家底蘊。 整個范陽大半都是盧氏宅院,正中為嫡支主宅和盧氏祠堂以及族學,圍著這三個主體是大大小小錯落有序的旁支宅院。 而陳行寧平時在與盧清哲或者盧明等人交談時,已然了解到不少盧氏子弟已經向范陽以外的地界延伸發展。 在范陽中心街上,一眼望去大部分人都身著細棉布衣,有的甚至穿著錦緞和絲綢。也有零星的身著棉麻衣的人,但這些人大多是小販或者乞丐。 盧清哲等人剛回到盧氏主宅,便即刻拜見盧族長,也就是盧清哲的父親盧皓琛。 陳行寧也跟著盧明等人行禮問安。 盧族長雖已年逾四十卻氣度不凡,一身錦緞華服更顯得容顏俊朗,白玉束冠下的墨黑頭發昭示著身體康健。 只聽得盧清哲上前叩拜“不孝子子瑜拜見父親,父親安康。” 盧族長笑容滿面地扶起盧清哲,且示意眾人起身,笑著說道“我兒辛苦!”又對眾人道“你等隨子瑜在外奔忙,也甚是辛苦,管家,先帶眾人歇息。” “是!這邊請。”盧管家恭敬地說道,陳行寧隨眾人回客房休整。 而盧清哲則跟著盧族長進書房談話。 盧族長說道“子瑜這三年著實不易,雖天災不斷,但功績卓著,此番琢任太原府知府,可見陛下對我兒的認可。” 盧清哲說道“父親,不敢自專。此次在廣豐縣的建樹,也有運氣成分。” “去年你成親之時過于匆忙,書信總也無法道明,你便詳細說說。” 盧清哲便道“偶遇一農戶,豆腐的方子,冬小麥以及土豆的種植和食用方法皆出自該農戶,農戶更有一女膽大心細,有成算又有耐心……若不是尋求我的幫助,我也不一定能得到這些機遇。”盧清哲將前后情況大致講述了一番。 “哦?子瑜這么一說,感覺這女子不似農戶女,倒能比世家女了。”盧族長摸著美髯笑著說。 “父親,我也派人仔細打探過,的確是農戶女,往上四代都是,不過倒是跟著其丈夫讀了幾年書。” “哦?所以你讓她跟著盧光和祝賢侄去了江南,又把她的夫婿帶在身邊,你覺得她還能有所成?” “父親,也不全是農戶女的緣故,她的丈夫陳行寧也是個有謀劃的,雖是寒門卻獨有自己的氣度,兒子與其頗為相投。”盧清哲與盧族長相視一眼,很多事情也不需要說的很明。 “便是今日那青衣青年?” “是!父親可要單獨見他。” “暫時不見!既然已然跟隨我兒,待確認其衷心,便給予他一條大道吧。若真有所成,將來也是我兒一方助力。”盧族長頓了一下又說“子瑜對此次任命有什么看法?” 盧清哲輕笑一下,說道“驅狼逐虎罷了!今年來瑯琊王氏越發氣盛,又有太后為靠,陛下自然需要其他力量來制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