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春花奶的老婦人只是愣了一瞬,便很快將另一邊衣服給遞過去了。
孟奀花很快就將連老婦人的另一邊袖子給穿好了來,再依次給她的褲子也給穿了上去,剩下的鞋子是老太太自己生前繡的。
連家老太說,外頭買的鞋子沒有自己做的鞋子好穿。
就算入陰間,她也要穿著自己的鞋子走。
給連家老太換好衣裳后,大家都看向孟晚秋了。
孟奀花對孟晚秋很是感激,“多謝孟小姐了,若不是你,我家婆婆今天這衣服怕是穿不上了。”
春花奶出去,將已經回到院中的連家老族長給請了進來。
并將連家老太不肯穿壽衣之事說了,連家族長是個負責的,他今兒個發現連家老太的尸體變大,就有些不放心,特意去問了隔著兩個村的王半仙,那王半仙說,尸體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脹大,定然是心中存著怨氣,且怨氣極深,才會叫尸體脹大。
請王半仙出手要許多銀錢,他雖為族長,但是家中也有許多要吃飯的嘴,不可能會為連家出這個錢。
所以他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聽說了連家老太不愿穿壽衣之事,連族長更是皺緊了眉頭。
他帶著幾個族人到了連永根的屋子里,連永根此時躺在床上,渾身發抖,冷極了。
孟奀花也瞧見了他的那模樣,突然想起連新,她要將孟晚秋給她的符紙給連新。
“永根,你家娘到底是咋死的?”
連永根的牙齒打顫,眼神躲閃了一下,“就是睡死的啊。”
連族長冷了臉:“我把你娘的事給王半仙說了,他說你老娘怕是死的時候存著怨氣,才會讓她尸體變大的 。”
“你娘死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氣著她了?”
剛被幾個族里的青年抬來連家大房的癱瘓的連永樹,聽見族長這話后,立馬就問道:“大哥,咱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孟奀花趕忙過去幫忙,將連永樹抬到了連永根隔壁的床榻上。
連永樹側頭問連勇哥:“為什么咱娘會不愿穿壽衣?”
連永根不悅得道:“都說了是睡死的,她不愿穿那壽衣,大概就是覺得咱們兄弟浪費,買那么貴的壽衣。”
連永樹卻是搖頭:“不可能,娘早說過了,她活一世省吃儉用,就想死的時候體面一回。”
“如今有這新壽衣穿,她定是高興的,怎會不愿穿呢?”
連永根將整個被子蒙在自己頭上,隔絕了族中之人看他的眼神:“那我哪里知道?”
連族長很是嚴肅地對他說:“永根,王半仙說了,帶著怨氣死之人,是不會愿下地府的。”
“你要是不老實說你娘是怎么死的,誰都幫不了你的!”
連永根冷得渾身難受,只覺得連族長聒噪得要死:“我自己都病了,你們不給我找個大夫來給我瞧瞧,一直在那叨叨叨已經死掉的娘做什么?”
然后他對著外頭喊了聲:“董氏!你是死了嗎?沒看你男人病了嗎?”
連族長其實是一直都看不上連永根的,自家長子自己不維護,還跟著董氏一起欺負。
連家老太叫他將連新過繼給連永樹,連永根夫婦覺得把連新過繼出去,就少了個干活的勞力,便鬧著分家。
說二房若是要連新,那家中屋舍全歸大房。
要不然連新就繼續留在大房當年做馬。
最終,連永樹選擇要了連新,搬出了連家。
他也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連家老太在二房的三個月,出門之時,臉上都能長些肉,但在大房的時候,瘦了不說,面容也憔悴得不行。
連家老太又是個愛子的,對外都說兩個兒子都是孝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