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孝,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你們一家用著蓁丫頭她娘的鋪子,奴役著蓁丫頭,如今她出了事,你卻連個大夫都不給她請,你就這么想要她死,你就這么的迫不及待。”
“南哥兒跟玉娘的尸骨都未寒,你就急著讓她們三口團聚,小慧,卻找大夫,他宋承孝心狠手辣,我這個做大奶奶的,可看不得蓁丫頭就這么死了”
氣呼呼的宋大奶奶,根本就不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她懷里的這顆小白菜,已經一吐十幾年的辛酸跟委屈。
這下有口無心,卻一開口就將宋承孝往死里拽。
就這么證實了小丫頭在這個家的極不受待見。
前前后后恍惚了一刻鐘,這會看著白總管的臉色,正氣憤著這死丫頭居然還敢給他尋死的宋承孝,臉上的陰狠是藏都藏不住。
想一如既往的盛氣凌人,可面對的是自己的伯娘,為了自己的名聲,他不得不將語氣緩和。
“大伯娘這是說的哪里話,蓁丫頭一來就撞在酒壇子上,我都···”
“宋掌柜這是?···”
本來,他也不想管人家的家務事,可是這下他們白府的珍藏不止是個賤丫頭釀的,人還死了。
她看著小丫頭手臂都落了。
見過無數死人的他,可以肯定。
這丫頭已經死了。
死個丫頭沒什么奇怪。
問題是,這丫頭死了就沒人熬酒了。
而今年的,都在地上了,他回去該怎么交代。
以后白府的酒沒人不說,白府有好酒的名聲不是就這么給砸了。
獻到上邊的那些,要怎么辦。
白總管從小就跟著白家大爺,那渾身的氣勢一開,哪里是宋承孝成受得了的。
“···白總管,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又是怎么樣!
宋承孝自己都掰扯不圓。
現下,他這心是七上八下的,就怕白總管想起十幾年前簽訂的契約。
自這白府上門來,每年都是白總管親自來取的酒,可見白府有多喜歡自家的酒。
而為了荷花釀跟糯米酒,白總管將兩種酒的價錢提了十倍,從一百八十文直接提到一千八百文。
近二兩銀子的價錢,要的是保證兩種酒的質量跟獨一家的供應。
雖說白總管的這一要求苛刻了點,可是每年他們家都要大量的酒。
一種各一千斤,每年獻給他的是整整三千六百兩,如今這死丫頭一頭撞在這荷花釀上,將整整一千斤酒給糟踐了。
而家里沒有這個酒的存酒,也就是說,契約上的每年必須供應沒了。
沒能按時交貨···他···他要以十倍的價錢賠償。
一萬八千兩銀子···這是要他的命···
心頭想到這個數字,宋承孝腿就打哆嗦。
酒是賣了好價錢,十五年間若說毛利,他的進賬光白府這一頭就是五萬多兩。
按理說要賠一萬八千兩他是賠得出來的。
可是這十幾年里,他養著他們一家。
兄弟七個,孩子生了一堆,孩子又生了孩子,到如今子侄沒娶嫁的還有十五個。
孫字輩暫時八個。
就這些人頭,他以后還得添進去多少不說,現在已經添進去的他都已經不知道多少。
只是,有一點很明白。
他沒有一萬八千兩,事實上五千兩他都拿不出來,這要怎么辦,他該怎么辦?
一想到要賠付的銀錢,宋承孝心就突突跳,一個氣不順身子一歪就這么倒下了。
前頭女兒撞死了,后頭爹給氣暈了,已經想到宋承孝為何會暈的白管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