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陷入了沉思。
這一天經歷了生死,看清了人性,也似乎懂得了父親對她的愛,杜筠婉覺得值了!
可入夜還是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小周氏突然一反常態,遣來嬤嬤送了一份熱騰騰的羹湯。
那嬤嬤殷勤地親自布膳,還細心地吹了吹熱氣道:“婉姐兒,昨兒受驚了,想著太晚便沒有給您送來安神湯。這不嘛!今兒一早就命老奴親自給您熬一碗酥潤羹,您緩緩心神,也保重自己的身體。”
杜筠婉被迫坐在了桌前,望著這碗色香味俱全的羹湯,香味撲鼻!
小周氏再蠢也不會在這碗湯里下毒,昨夜剛“攤牌”,想必小周氏也聽進去了,這碗湯更像是來講和的,所以杜筠婉也就沒拒絕。
可她不大餓,昨夜沒睡好,也沒什么胃口。
“多謝嬤嬤費心!”杜筠婉口中道謝,卻并沒有動湯勺。
老嬤嬤以為杜筠婉在擔心什么,趕忙拿起一把備用勺子,取了一點湯羹規規矩矩地喝下,又退至一旁道:“主母昨夜沒睡好,也是老奴伺候了安神湯才得以休憩。婉姐兒昨夜的話,句句肺腑,老奴也敬佩不已。這么些年,主母就是這樣的脾氣,她聽進去了,這不,一大早讓老奴來瞧瞧您。”
瞧我作甚?
只要以后莫再背后給我使絆子就成,一碼歸一碼,有關母親的那些舊賬,她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杜筠婉撇撇嘴,依舊不去碰那碗湯:“主母知曉利害關系,便安心為大姐姐鋪路去吧!我對太子妃之位毫無興趣,但若是刺激我,逼急了,我也不怕去爭上一爭。”
杜筠婉故意說道,隨即就想下逐客令了,她還有事,實在不想在這里多費口舌。
“是是是,”嬤嬤似乎很高興,也很委婉地保證道,“主母得知婉姐兒的心意,一定也會很欣慰的。”
她看出來杜筠婉著急,也就識趣兒道:“主母說了,婉姐兒若要出門,只需跟門房知會一聲,說一下回來的時間,讓府里有個知曉便是。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嬤嬤走后,杜筠婉望著這碗羹湯有些想笑。
“怎么了?”粟米進屋來,看著杜筠婉望著這羹湯出神,緊張又疑惑地問。
杜筠婉伸個懶腰,起身道:“沒事,粟米幫我更衣,我們出門。”
沒有小周氏的為難,杜府的大門也變得清朗許多。粟米給門房報了外出的大概時辰,二人便穿著女裝大搖大擺地跨出門去。
卻沒走兩步,自側門駛出一輛馬車,那車夫是府里的老把式,他恭恭敬敬道:“二小姐,這是主母為您安排的馬車。”
“不必了!逛街而已,馬車反而麻煩。”杜筠婉拒絕馬車,帶著粟米朝長盛街走去。
路上,粟米時不時回頭望著返回府里的馬車,一臉憤慨道:“哼!還想跟蹤我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杜筠婉笑了笑:“她若想知道我們的行蹤,方法可太多了。我想,她只是覺得我對她還有一定的威脅,可她也明白我并不是她最大的威脅,所以,她在想辦法跟我講和。”
“講和?憑什么!”粟米看起來比杜筠婉還苦大仇深,“那些年做的傷天害理的事,哪一件是能輕易講和的?想一筆勾銷?門都沒有!”
杜筠婉聽著,心里頗為舒適,她撓撓粟米的兩根細細的羊角辮,調侃道:“我們家粟米真是深得我心!所以啊,今日嬤嬤來,我猜到她什么意思,但我并未搭腔。”
粟米揮下杜筠婉閑賤的手,心里還是很擔憂:“你也要小心些!這種人能屈能伸,小心她哪天突然又擺你一道!”
“放心吧!我懂的!”杜筠婉又把手伸到粟米的小辮子上扯了扯。
“知道就好!”粟米煩躁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