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昭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可杜筠婉卻盈盈身姿跪了下來:“娘娘、殿下,臣女覺得此歹人甚為精明。它知道蜜蜂喜甜,又故意在熏籠上動手腳,就是想引得貴妃娘娘對臣女記恨,若臣女真不明不白下內(nèi)廷獄死了,那祈福袋投毒一事也就這般被囫圇過去了。”
蕭祁昭微微頷首,神色冷峻,沉聲道:“繼續(xù)說。”
“臣女認為,當務之急乃是找出祈福袋投毒一事的真相,盡快讓小皇子醒過來。事急從權,臣女斗膽請求親自查看小皇子的情況!”杜筠婉言辭懇切。
“放肆!” 王貴妃怒目圓睜,氣得渾身發(fā)抖,“小皇子金尊玉貴,哪能是你說看就能看的?你究竟是何居心?本宮怎么看都覺得,想要混淆視聽的人是你吧?你這般行徑,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你的用心。”
王貴妃柳眉倒豎,滿臉怒容,那盛氣凌人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不禁心生畏懼。
“貴妃娘娘,這熏籠上的花粉可真真切切不是臣女做的手腳吧?這是有目共睹的!若娘娘覺得熏籠之事更為重要,那臣女也可以先查花粉的來源,或者是那歹人為何要用這樣的計策陷害臣女,再或者……”杜筠婉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你……” 王貴妃怒不可遏,打斷杜筠婉接下來的話。可她張了張嘴,卻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呵!”蕭祁昭終究是沒忍住嗤笑出聲。他的目光落在面前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子身上,眼神中似是好奇,又似了悟。
這個叫杜筠婉的女子,看似柔弱不堪,骨子里卻透著一股倔強與堅定。她時而柔弱得讓人憐惜,時而又展現(xiàn)出驚人的勇氣和智慧,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心中暗自思忖,看不太懂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此時,他又似乎隱隱約約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抬眸附和道:“本宮準了!帶杜二小姐去淑嬪娘娘內(nèi)殿查看小皇子的情況……”
“太子殿下……” 王貴妃厲聲打斷,滿臉的驚愕與不滿。
蕭祁昭更提高了嗓音,那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充滿威嚴:“出任何事情本宮擔著!”
眾人聞言,皆噤聲不敢再言語。
杜筠婉微微欠身,向蕭祁昭行了一禮,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那一抹感激之色雖稍縱即逝,卻仿佛在她的眼眸中點亮了一簇微弱的火光。隨后,便在眾人的注視下,朝淑嬪娘娘的內(nèi)殿走去。
繞過一條長長的抄手回廊,隨著腳步的移動,老遠就聽見殿內(nèi)有隱隱的抽泣聲傳來。那聲音若有若無,如同細絲一般纏繞在人的心頭,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兒啊,為娘就只有你了……你快醒醒啊……”
這該是淑嬪娘娘的聲音吧,聽起來又無助、又悲涼。
引路的宮女微微頷首,神色恭敬地與門前的婢子交接了一番。那婢子也是一臉凝重,微微點了點頭后,宮女便輕手輕腳地進屋稟報去了。隨即就聽見里面一聲怒吼,那聲音仿佛是從胸腔中爆發(fā)出來的。
“不見!誰都不許進來!”
緊接著,“啪” 得一聲巨響傳來,似乎有一個什么瓷器砸在了門框上,瓷器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里面的淑嬪娘娘再次怒吼道:“滾!”
杜筠婉心頭一顫,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那怒吼聲和瓷器破碎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讓她的心情也變得格外沉重。
屋外暮色沉沉,天邊僅存的那一抹余暉也已經(jīng)消失,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真是艱難的一天啊!
屋內(nèi)燭光搖曳,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掙扎著,只聽得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口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