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你真要去那窮鄉(xiāng)僻壤?”畢業(yè)在即,楊樹林同寢室的二哥劉天賜關(guān)切地問道。
楊樹林一邊給行李打包,一邊回答道“我答應(yīng)校長要轉(zhuǎn)正,那邊的縣人事部已經(jīng)給我留好編制了。一入職,立刻一級教師,連實習期都沒有這好事兒去哪找?”
“老弟,你在那里當了兩年特崗教師,啥工作環(huán)境你都清楚得很。工資低、待遇差、環(huán)境艱苦不說,那山溝溝里邊你想上網(wǎng)都得走高處!你受得了嗎?”劉天賜苦口婆心地道。
楊樹林聽到二哥的話之后心里溫熱,他知道這個同寢二哥對自己是真的好,他的話也是真的在理,不過有些承諾說出去了必須要去做。
這才是男兒本色!
“你想想,咱好歹也是東師的教育碩士雖然是非全日制的,但是教育部也承認的好嗎?你說你在編在崗、入職中一這些條件哪里給不了你?你看看深圳的人才引進計劃,好幾十萬的安家費!你那山溝溝能給你啥?”劉天賜是東北人,說話格外的爽朗直接,不過他這個人沒有壞心思,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楊樹林嘆了口氣“二哥,我答應(yīng)二妞了。一個男人連對女人的承諾都能拋棄,他值得你深交嗎?我那地方雖然環(huán)境艱苦了點,但也是教育第一線嘛別以為你在北上廣深這種一線城市就有多牛批,以后開教育大會指不定誰坐在第一排呢!”
劉天賜并沒有被楊樹仁的冷笑話逗笑,他知道自家老四的性格是什么德行一旦認準,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你爸你媽怎么說?”劉天賜問道。
楊樹仁攤開手道“我上邊還有個親哥,孝順父母、傳宗接代啥的有他頂著呢。我爸媽允許我任性再說了,兒媳婦都領(lǐng)回去給他們見了,他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劉天賜大拇指一翹“老哥我墻都不服,就服你!別人當特崗教師都只帶回來一身風塵,你倒好直接帶回來個女朋友,還尼瑪是帝都名校的!服氣!服氣!”
楊樹林以手捂臉“大佬求不提誰能想到我特崗的地方是我大一社會實踐支教的地方呢?都是緣分李二妞額,李婕妤她是我第一批學(xué)生,我大四畢業(yè),她高考完事兒當她見到我之后,用報考威脅我不和她談戀愛就不讀了。惹不起惹不起”
“惹不起你倒是別答應(yīng)啊!”單身孤狼劉天賜咬牙切齒,一臉酸溜溜的鄙夷道。
倆人說說笑笑間便度過了畢業(yè)前的最后一點光陰。當華燈初上之時,留到最后的兩兄弟提上行囊各奔東西,江湖再見。
楊樹林坐上了通往陵城的高鐵之后給老校長打了個電話。他們那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每個人接你根本等不到一天一趟的公交車。他寧可坐“車齡”五十年的手扶拖拉機也不想擠那又臟又破、仿佛從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穿越而來的公交車。
“小楊老師?畢業(yè)了?哈哈哈!歡迎歡迎!我這就安排李老根開拖拉機接您!”接到電話的老校長十分開心,自家學(xué)校能留住楊樹林這樣的人才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他們學(xué)校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特崗教師,但是真正留下的人根本沒有。
楊樹林能留在中心校任教的事兒在十里八鄉(xiāng)都傳遍了。老李家二柱子(李婕妤的父親)走在街上臉上都快冒出火星子了,逢人便吹噓小楊老師是他的準女婿雖然事實也是如此。
從現(xiàn)代化電器鐵路運輸設(shè)備高鐵上下來之后,楊樹林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走出了高鐵站。離老遠他就看見扯著嗓門大聲喊叫的李老根“小楊老師!這里!這里!”
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人。楊樹林在這里任教了兩年,對這里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路口是熟悉的很。更讓他熟悉的是中心校所在的村,村里的每一個人。
“根叔,辛苦您了!”楊樹林溫和地笑道,給人一種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