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高興的。”
四周陷入死寂,反襯得這笑聲詭異非常,裴聞鈺笑累了,又指著墻角的魏馳:
“那敢問公公,這位又是怎么回事?”
來福護完那邊,又護這個,衣衫都濕了好幾層:“回王爺,陛下說,賢安王是最適合如今那個位置的人,他求您……求您護他一二……”
“哦?”裴聞鈺又問,“陛下原話?”
來福身子壓得更低。
當日時卿出了寢宮,好似一切都很趕,生怕來不及似的,召集朝臣,下達指令,看似有條不紊,可來福在旁磨墨,分明瞧見他的手指都在發(fā)抖。
最后還是來福代擬的圣旨。
原話,自然也聽到了。
時卿推心置腹,把話拆開,同朝臣說的清楚:“若大魏內(nèi)外安寧,賢安王未必不是好皇帝,父皇親封的太子,又豈會差到哪去?
說難聽點,即便奉行中庸之道,只要君臣一心,也能將大魏撐住。
可錯就錯在他年歲太小,大魏也并不安穩(wěn),因此需要裴聞鈺施以雷霆手段,上下一心。”
“如今賢安王已沉穩(wěn)許多,這點梅太傅和安國公應該比朕清楚。”
這段時日時卿已陸續(xù)讓魏馳接觸朝政,奏折也由沈忠年及六部分門別類,先送往賢安王府。
帝師和安國公親自授業(yè),加之時卿有意栽培引導,完全有能力成為一國之君。
“朕言盡于此,還望眾卿放下芥蒂,如何對待朕,便如何效忠未來的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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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擔心:“王爺那邊……”
幾個月前,兩人還你死我活的,如今要他輔佐魏馳,恐怕裴聞鈺會氣得直接弒君上位。
時卿只道:“他不會。”
如今,看著少年天子脖頸上的掐痕,來福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口:“陛下原話,他、他說相信您。”
裴聞鈺又是一笑。
魏馳顫抖著爬起來,內(nèi)心極度恐懼,他說:“皇兄有話要我轉(zhuǎn)達給你。”
裴聞鈺猩紅著眼看他。
少年又是一顫,強撐著,梗著脖子道:“讓你的人退下。”
裴聞鈺很快便失了耐心,長劍一橫。
魏馳受驚,語速飛快道:“他他他問你,之前說你跟著他,他去哪你便去哪,這話還算、算數(shù)嗎?”
裴聞鈺瞳孔微顫。
魏馳無緣皇位,禁足賢安王府時還帶著極端的惡意,看戲一般。
可經(jīng)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他也打心底里認可了這位素未謀面的皇兄,縱萬般私心,也無法不被時卿的人格魅力折服。
更何況,時卿事事都在為大魏考慮,為了讓他放下戒心,還多次和魏馳分享外面的世界,說等他退位,便帶著裴聞鈺游山玩水。
聽的魏馳都有些神往。
也因此,沒有錯過少年眼里真切分明的愛意。
此刻,大庭廣眾之下,難免覺得燙嘴:“他,他說,裴聞鈺最重要。”
魏馳不敢去看男人的臉,反正都是極端可怕的,他等著王爺惱羞成怒,卻聽見長劍落地的聲響。
再睜眼,只看到男人孤寂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裴聞鈺不相信時卿已死。
什么身形消散,什么天降神明,通通不信。
裴聞鈺喚來國師。
無影猶豫片刻,從人群里鉆出來,告訴他,國師已經(jīng)退任了,無人知曉他的方位。
裴聞鈺看著無影,不自覺發(fā)呆。
他不理解,時卿考慮到了所有人。
申請辭官的沈相。
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的沈霖。
因禁足早被裴聞鈺拋之腦后的魏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