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景辰這么說,葉翕音也笑道“好吧,要如何謝你,盡管你提,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
“我此刻沒想好,先欠著。”景辰說話時,低垂了眼簾,耳根卻不自覺微微有些泛紅,趕緊將挑揀好的魚肉夾給葉翕音。
葉翕音并沒有留意景辰面色不著痕跡地變化,只是一門心思放在了碗里的魚肉上。
不知不覺,葉翕音將整整一條紅燒魚都吃了個精光,盤中只剩一副干凈漂亮的魚骨。
滿足地放下筷子,葉翕音看著那根魚骨,心下禁不住好笑景辰這家伙,不管做什么都優雅,就連挑個魚骨,都跟精心雕琢似得。
殘席撤下去,冷清秋吩咐下人在院子里擺了幾個小方幾,上面擺著各色干鮮果盤和茶壺茶碗,親戚們隨意在院子里聊天玩耍,取用自便。
大多數女眷都被葉母領去了旁邊的院子,這邊的主屋剩下大多是男人和孩子們。葉坤坐在假山的椅子里上曬太陽,仍由景辰陪著喝茶閑聊。
葉坤越看景辰越喜歡,又兼喝了酒,話自然就多“你不曉得,阿音小的時候,特別有趣……”
正聊的起勁,葉翕音端著新裝了熱水的茶壺走過來,下人們都去后院吃飯了,葉翕音便親手為大家斟茶倒水。順便趁著午后太陽好,把剛吃進去的食物消散消散。
“叔父又編排我什么呢?”葉翕音邊說笑,邊將一杯熱茶雙手奉給葉坤
見葉翕音過來,景辰自然地往旁邊挪了挪。
他坐的是張帶靠背的橫榻,冷清秋擔心景辰陪了一上午的客,中午又無法午休,此刻必有倦意,便特意命人將這張榻搬下來給他坐。
葉翕音見周圍沒多余的椅子,便在景辰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我可沒編排,你小時候非要騎狗,最后那狗不樂意了,還把你給摔進了泥里,這事兒家可都曉得啊!”葉坤笑道。
景辰也忍不住笑了,轉眸看向身邊的葉翕音,挨近低語“沒看出來,你的嗜好還挺特別。”
葉翕音不禁臉紅,抬頭嗔葉坤一眼“那都是我幾歲上的事兒了,叔父如今還拿出來說!”
葉翕音說話時,起身有點急,不妨手里的茶壺濺出些水來灑在裙子上。
景辰起身拿走她手里的壺“有沒有燙到?”
“沒有,只灑出來一點。”葉翕音說話時又只得重坐下來,彎腰去整理裙擺。
葉翕音低頭整理裙擺的時候,景辰才看清,她今日戴的白玉簪子,是定親時他送她的見面禮之一。
定親當日,冷清秋預備了好幾樣禮物,他當時對這門親事沒半分興致,自然對這些禮物也不上心,只是這簪子是給葉翕音的重要禮物之一,冷清秋怕到時候被葉母問起來他不好應對,便特地拿給他過目。
他清楚記得當日送的簪子有兩根,一根藍田白玉的,另一根是赤金鑲紅寶的。
這根白玉簪子與她的氣質很相襯,她適合佩玉。景辰微微勾了下唇。
坐在對面的葉坤,仍舊滔滔不絕地講訴葉家往事,葉翕音此刻已經直起身子,景辰略顯慵懶地斜倚在長榻靠背上,將一只手臂隨意搭在葉翕音身后的靠背上。
見她仍要去拿茶壺,景辰抬起手輕輕擋住她的手指,低聲道“你坐著讓他們自己倒去,主人這樣殷勤,客人反倒不自在。”
葉翕音聽景辰說的有理,便也不堅持。折騰了一上午,她可是也覺得腰身有些乏,便將身子依在靠背上,悠閑地聽葉坤講往昔的趣事。
柔軟的長發搭在椅背上,輕輕摩擦著景辰的手腕,蘇蘇麻麻的。景辰抬起手,隨意又自然將她散在椅背外的長發收攏。
感覺有人動自己的頭發,葉翕音轉回頭看他,景辰便將掉落在她頭頂的一片樹葉撿下來,拿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