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于見葉翕音似乎對自己剛才那番話無動于衷,忍不住道“姑娘,你別見這個婆子,她這是病急了才臨時抱佛腳來了。”
葉翕音卻不理會紅于說什么,徑自在小廳堂正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著紅竺把霍大娘領了上來。
一看見葉翕音端坐在廳里,霍大娘就要撲上前去說話,卻被站在旁邊的衛小海伸手攔住“跟未來的少夫人說別靠那么近,留心你身上的腌臜氣熏著夫人。”
霍大娘聽聞衛小海連對葉翕音的稱呼都改了,嚇地臉色一白,趕緊就地跪下“夫人開恩吶,夫人……”
葉翕音聽霍大娘嘴里一口一個“夫人”叫的她眼皮子直跳,忍不住道“你喚我葉姑娘便是。”
“噯!”霍大娘趕緊麻溜地改口,繼續道“葉姑娘,老奴知道你是難得一見的活菩薩心腸,今天這事老奴真不是故意的,還望姑娘開恩吶……”
葉翕音聽她雖然沒把話說明,卻已經聽出她的確是有事,便直接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先把話說清楚。”
霍大娘見葉翕音話問的單刀直入,也不好再轉彎抹角,只得老實回道“我……我把少爺的一件袍子……弄……壞了。”
聽她這么一說,旁邊的衛小海和紅竺都愣了。
紅于早知道這事兒,奚落道“呵,你老人家可真能干啊,先是詆毀姑娘,現在又弄壞了少爺的衣裳,我看再過一段時日,怕是你要親自當主子了!”
衛小海也忍不住道“少爺的衣裳哪有便宜的,你到底弄壞了哪件?”
“……就是……那件肩上繡花的……”霍大娘說話時磕磕絆絆的,衛小海再問,她便嚇地說不出話來了。
葉翕音見這么也問不清,便對紅竺道“你去后頭,再帶個跟她同做事的媳婦過來,最好是景府以前的老人,順帶把那件弄壞的衣裳也帶過來。”
紅竺答應一聲,下樓去了。
紅于回屋去給葉翕音倒了杯茶,衛小海原本還想問,可見葉翕音說話做事條理分明,便也不敢再隨意開口,只想看她怎么處置這事兒。
茶剛喝了半盞,紅竺就領著一個媳婦走上樓來。
媳婦在霍大娘旁邊跪下,對葉翕音行了個禮。
葉翕音見過這個媳婦,先前景府尚未搬過來,她就在府里做過事。
“你叫什么?”葉翕音溫和問道。
媳婦低著頭,老實答“奴婢姓秦,因是自己一個人單過,大家都叫我秦寡婦。”
葉翕音輕輕點了點頭,繼續道“弄壞少爺衣裳這件事,你當時在不在場?”
秦寡婦點頭“奴婢在場,正是我跟霍大娘在河邊浣洗衣裳的時候,霍大娘不小心在蘆葦竿子上刮壞的。”
聽秦寡婦把事情原委詳細說完,葉翕音伸出手道“把那件衣裳拿來我看。”
秦寡婦趕緊把一件刺繡長衫交給紅竺,紅竺捧至葉翕音面前。
葉翕音仔細查看過衣裳,說道“從這件衣裳的破口來看,的確像被東西劃破的,既然做錯了事,按理當罰。”
紅于一聽先笑道“正是呢,姑娘正該把這老貨攆了,叫她成日滿嘴胡言……”
葉翕音側眸盯向紅于。
紅于趕緊閉上嘴,低頭不吭聲了。
衛小海在旁邊看著紅于這樣子直想笑,不過他覺得此刻的葉翕音,還真有幾分當家女主人的架勢。
霍大娘聽得心里直發虛,忍不住磕頭哭訴道“葉姑娘,求您行行好,老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好幾口子人就指著老奴這點微薄月例銀子養活,您要是攆了老奴出去,那就是斷了老奴的活路呀,求求姑娘,姑娘是活菩薩轉世……”
霍大娘哭訴的抑揚頓挫,葉翕音白皙娟秀的臉上,卻始終安靜平和。
待她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