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葉翕音手里捧著幾盒香膏,冷清秋笑道“小阿音的胭脂膏霜做好了?我猜這肯定是要給葉夫人送去的。”
葉翕音點頭笑道“正是呢,冷伯平日可用香膏?也送你一盒。”
冷清秋連連擺手笑道“哎呦,可算了,你看我這長老臉,還擦香膏呢,你這些香膏還不夠添我這褶子縫兒呢!”
葉翕音被逗地直笑“冷伯哪有你說的這么老啊!”
其實她說的是實話,冷清秋保養的非常好,盡管已年過六旬,卻精神健碩,面色紅潤,再加上氣質好,看上去頂多四十出頭。
只是自入冬之后,膝關節不是很好,大概與最近連綿陰雨的天氣有關,總是隱隱作痛。
葉翕音見冷清秋走路時腿腳有很明顯有些不適,便關切問道“冷伯這腿疾可曾服過藥?”
冷清秋搖頭“不中用,早年就落下的舊疾了,每年自秋后就開始看大夫,也不知吃了多少偏方,總不見效,我也懶得再搭理它了。唉!這人老了就是毛病多。”
葉翕音略想了想,道“改日我想想法子,另外再給你換個方子試試。”
冷清秋聽得心里一暖,慈祥道“小阿音就是貼心,難怪不管叫誰遇上了就再也放不下了。”
葉翕音聽出冷清秋這話是暗指景辰,便垂了眼睫,淺淺道“我先過去看娘了,這醫腿的方子,我會替冷伯留心。”說完,轉身出去了。
看著葉翕音嬌小纖柔的背影,冷清秋無奈地搖頭低笑“這丫頭,面上看著溫柔和順,可骨子里那股倔強的勁兒,一點也不比景辰少爺差。呵,這倆人兒,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次日清晨,葉翕音一早起來洗漱整理畢,便讓紅竺將早飯端上樓來。
趁著紅竺去取早飯的空擋,葉翕音見今日陽光極好,便將房內的幾盆鷺草端出來,放在二樓的走廊上通風曬太陽。
紅竺提著食盒上樓來的時候,后面還跟著衛小海。
看見葉翕音正站在走廊里侍弄花草,衛小海先一步上來,殷勤給葉翕音行禮。
葉翕音只微微頷首,也沒說話,擺放好花盆,轉身就要往自己房里走。
衛小海眼見葉翕音又要躲回房里,趕緊開口道“真巧啊,姑娘也要用早飯,景辰少爺也沒吃早飯呢,不如姑娘與景辰少爺……”
話還沒說完,衛小海就聽見房中傳出葉翕音低柔的聲音“紅于,我覺得廊下風有些急,你去將門關上吧。”
紅于應了聲,噔噔噔跑過來,看見衛小海提著食盒仍站在門口,一臉無奈地朝他聳了聳肩,乖乖把門關上了。
衛小海自覺沒趣兒,摸了摸鼻子,轉身進了景辰的房間。
景辰其實也很早就起床了,早洗漱過,此刻正伏在桌案上,提筆專注繪制東西。
衛小海將食盒放在門口的方桌上,邊擺飯邊忍不住嘟囔“葉姑娘也氣性太大了吧,都過這么久了,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再說少爺不讓她出去做事,還不是舍不得她受苦。我看葉姑娘敢這樣對少爺,都是以往叫少爺給慣出來的。”
擺好飯菜,衛小海正打算開口喚景辰吃飯,抬頭就對上景辰掃過來冷颼颼的薄眼風,嚇地脖子一縮,低下頭只字不敢言了。
景辰起身走過來,在桌邊坐下,開始安靜用飯。
看著景辰恢復平靜的面色,衛小海終究還是忍不住勸道“不如還像以前那樣,強令葉姑娘每日過來給少爺端茶送點心,興許多相處一下過兩日就好了呢。就這么干等著葉姑娘消氣兒,少爺要等到啥時候啊?”
景辰沒說話,安靜地吃完碗里的粥,輕輕放下碗筷,起身回到書桌邊,對衛小海道“今日隨我出趟門,將這幅地圖送往烏峰縣,我要親手交給瑞福昌的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