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來書房的路上,堂哥還逼著我,讓我跟他一起欺騙大伯父,我不忍心欺騙您,就拒絕了堂哥,結果堂哥就對我動了手,大伯父請看,這就是證據……”
樓錦琪抬手敞開了胸前的衣襟,赫然露出的胸前,清晰可見一片深紅色壓痕,正是樓嘉鈺剛才用手肘壓過的位置。
旁邊的樓嘉鈺被徹底激怒了,口中罵道“你這出爾反爾的小人!”抬腿就要往樓錦琪身上踢。
“住手!”
樓世奇霍然起身,指著樓嘉鈺怒道“當著我的面,你就敢如此對放肆,居然還對你的親堂弟動手,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樓嘉鈺見樓世奇當真動了怒,生怕前后兩次生氣傷了父親的身子,趕緊跪在地上道“剛才的確是孩兒太沖動了,孩兒知錯了,孩兒氣的是……”
說完,看向旁邊的樓錦琪,樓嘉鈺咬著牙道“錦琪說話出爾反爾滿口胡言,簡直就是卑鄙小人!”
樓錦琪卻也一本正經道“剛才我分明與眾位大掌柜好端端地喝酒,是你突然過去把我叫進了院子里,不分青紅皂白就按在地上,難道這胸口的印記也是我說的慌么?”
“哼!我教訓你,是你在我父親面前胡說,難道你誹謗我,身為堂兄不該教訓你么?”樓嘉鈺怒問。
樓錦琪此刻不見了方才在院子里的懦弱,直直望著樓嘉鈺,扯著嘴角問“堂哥是不敢當著大伯父的面承認,那張藥方,是你親自從聚芳樓老鴇子手里,花高價買來的吧?”
樓嘉鈺冷笑“那張方子我已經跟父親解釋清楚了,你手里除了這張方子,恐怕再沒別的證據了吧?”
樓錦琪也淡淡地笑了,繼而道“大哥討上了這張藥方就直奔了關花魁的繡房,這可是許多人都親眼目睹的事實,大伯父若想了解,隨時可以讓人去打聽。”
樓嘉鈺氣地額角青筋都跳了起來“當時要了方子我原打算離開,是你說關依心想見我,我才過去的,你此刻居然反咬一口”
要不是此刻當著父親的面,樓嘉鈺真想把樓錦琪揍地他爹娘都認不出來。怎么以前沒發現這小子這么壞!
樓錦琪不溫不火地,對上面坐著的,早已變了臉色的樓世奇道“大伯父,堂哥這話您給評評理,若非堂哥平日與那個關花魁關系交好,就憑我傳句話,他人就能去人家房里?”
“堂哥的脾氣大伯父最是了解,除非他自己樂意的事兒,否則誰有本事能強迫他啊!”
樓錦琪最后這句話一出口,樓世奇徹底被激怒了。
沒錯,他的兒子他當然最了解。
樓嘉鈺認準了的事情,絕對沒人能攔住,就如他八歲那年遇見個瘋道人,非要嚷著跟那瘋道人去長留山里學武功,任由他娘哭斷腸,也最終沒能把他留住……
想到此處,樓世奇一張臉瞬間氣地鐵青,憤怒的雙眼之中滿是紅血絲。
顫抖的手,指向跪在地上的樓嘉鈺“你如今是翅膀硬了,跟為父說謊臉色都不帶變色的。我原本給過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要,今日,正好當著眾族人的面,我樓世奇就親手正一正樓家的家風,來人!”
樓世奇一語話音剛落,門口卻傳進來一聲干脆利落的婦人聲音“且慢!”
聽見這個聲音,樓世奇表情微微有些驚訝,樓嘉鈺卻是面色平靜地扭過身子,向書房門口看過去。
此時此刻,表情最變幻莫測的,就是樓錦琪。
方才見已經成功離間了樓世奇和樓嘉鈺,樓錦琪正為自己的能言善辯暗自歡喜。
要知道,今日不光樓家眾族人都在,就連所有懷安堂的大掌柜也都在場,只要大伯父當著這些人的面,對樓嘉鈺用上了家法,那樓嘉鈺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可就一夕之間一落千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