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坤喝了口酒繼續道“若是能趁著我進總督府的機會,將來把興榮也能弄進去,那可就再好不過了。在總督府里做事拿的工錢高不說,說出去還體面,這么好的機會,可不能輕易錯過了!”
“再者這一年里,大哥走了,我非但沒幫襯你們娘倆,還沒少勞煩大嫂和侄女,我心里也過意不去,雖說大嫂和侄女不計較這些,可該還的賬仍是要還的!”
聽葉坤提起葉父,葉母悄悄紅了眼圈。
葉翕音知道叔父是一心待她娘倆,又見母親傷心,便伸手悄悄握住了葉母的手。
葉母握了握葉翕音的手,用帕子輕輕壓了下眼角,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看不出傷感的模樣,笑問葉坤道“不知興榮何時回來呢?”
一提起葉興榮,葉坤眼睛里盛滿掩飾不住的驕傲,笑道“就快了,年前捎信回來說,大約三四月份就能回家了,可他師父因格外看重他,多留他再待個把月才回來!”
葉母笑道“興榮總算要出師了,你們兩口子也算是熬出頭了!”
葉坤點頭“是啊,這小子好福氣,拜了個手藝精湛的好師父,也是他的造化……”
兩位長輩聊的興起,葉翕音卻對于葉興榮這位堂哥的印象并不是特別深,只有隱約的年幼時的記憶,此時聽兩位長輩說話也插不上話,便與紅于出了堂屋,往嬸娘的房間來。
其實剛來的時候,葉翕音就想過來看看葉張氏,因當時葉母被幾個親戚拉著說話,她要獨自過來,葉母卻暗暗握著她的手不肯放她。
葉翕音知道葉母是擔心她獨自過來遭葉張氏為難。葉翕音心里念葉母的疼惜呵護,其實她卻并不怕葉張氏。
眼下她憑自己的本事把家人照顧的好好的,不用求任何人,自然也不擔心別人給她臉子看。
說白了,那些總愛給別人撂臉子的人,往往是對別人求而不得,心里的酸變成嘴上刻薄,無非想找補回顏面而已。
就比如當初嬸娘葉張氏在大集上當著眾人給紅于難堪,便是這個道理。
走到葉張氏的門前,身側的紅于站住了腳,為難地望著葉翕音道“姑娘,我能不能不進去?”
葉翕音知道她仍在為年前的事兒心里不自在,便含笑挽住紅于的手道“你的委屈是替我受的,我自然要替你找補回來,進來吧,一切有我的呢。”
聽葉翕音這么說,紅于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低著頭跟在葉翕音身后走進了屋內。
房間里,葉旭旭端著碗陪坐在葉張氏床前,母女倆正吃飯。
看見葉翕音進來,葉旭旭只是點頭招呼了一聲,就連葉張氏讓她給葉翕音搬凳子都沒使喚動,還是紅于搬了個小木凳放在了床邊。
葉張氏的腰疾已經基本好了,此刻剛吃完飯正靠坐在床頭消食,看見葉翕音進來,立刻堆了滿臉的笑,可目光落在后面的紅于身上時,臉又立刻陰沉了下來。
對葉張氏的表情變化,葉翕音卻當做沒看見,徑自在凳子上坐了,對葉張氏笑道“嬸娘的腰痛可好些了?不知我過年時帶過來的那些膏藥,貼得可管用?”
對著葉翕音,葉張氏笑的格外熱情“可不是你帶的最管用,嬸娘這腰痛,可指著你那些藥膏貼才治好了的呀,先前用的又是湯藥又是膏藥的不頂事,果然是便宜沒好貨!”
葉翕音帶來的膏藥貼,外面的蠟紙封上印著懷安堂的特殊字樣,是懷安堂獨家秘制的膏藥貼,對于跌打扭傷有奇效,但價格也十分昂貴,一個膏藥貼就要五錢銀子。
葉翕音帶來的那十幾貼膏藥,少說也價值七八兩銀子了。
葉張氏先前自己掏錢,哪舍得用那么好的,只用普通藥膏子將就著罷了。
好東西終究是好東西,葉翕音帶來的那些膏藥一貼上身,就覺一日輕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