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把卷子往京城國子監送去,愁了半宿的幾個老頭子立刻都兩眼放光,一致表示贊同。
取了送卷專用的紫竹卷筒,將兩份卷子分別裝好用蠟封了口,貼了封條蓋上官家印信,快馬送往京城鄴寧。
陳喬和蘇轍這兩個孩子的命運,也隨著疾馳而去的蹄聲,飛向遙不可知的未來……
————
吃過了午飯,葉翕音便帶著兩個孩子去茶肆聽書,晚飯也順便在外面吃了,仍舊過了戌時才回來。
三人剛回到客棧,迎面就見樓嘉鈺面色緊張地迎了出來,葉翕音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詢問緣由才曉得,原來樓嘉鈺是見她三人這么晚還未歸,等的心急,要親自出去挨家茶肆找人呢。
見樓嘉鈺急地臉都變了色,陳喬忍不住笑道“嘉鈺哥哥不用緊張,在這烏豐縣城,誰不知曉你的大名?”
“今日我們陪著老師去了幾家胭脂鋪子,人家都跟葉姐姐打聽你呢??梢姶蠹叶紩缘萌~姐姐與你關系不一般,誰還敢動葉姐姐啊?”
葉翕音沒想到陳喬居然會把這話當眾說出來,面色微窘,轉身回自己房里去了。
樓嘉鈺卻是立刻心情大好,把陳喬和蘇轍讓進自己房里,又給兩小只要了許多點心果子,讓陳喬將今日之事細細說來。
陳喬啃著香甜的夜宵點心,笑瞇瞇道“那些胭脂作坊的老板們,見了老師都特別熱情殷勤,不論老師買什么都給最低價,還托老師在你跟前美言幾句,都是想著往后在你的懷安堂進貨,能給價錢優惠些?!?
“那小音呢?她怎么答的?”樓嘉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里滿是期待。
陳喬灌了口茶,將滿嘴的點心順下去,笑道“老師嘛……自然是應下嘍!”
“真的?小音真的應下了?”樓嘉鈺語調中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葉翕音沒解釋,就說明她在人面前已經承認了跟自己不一般的關系。這對樓嘉鈺而言,絕對是個有實質性進展的利好消息。
樓嘉鈺興奮地在地上踱了好幾圈,最終還是沒忍住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大敞的門扉,陳喬用腳趾頭想都曉得,這廝定是找老師印證去了。
樓嘉鈺前腳剛出去,蘇轍立刻跳下床鋪,跑過去將門關上。
皺眉看向陳喬,蘇轍一本正色質問“你剛才為啥要說謊?那些胭脂鋪的老板跟老師提到嘉鈺哥哥的時候,老師分明說的是他二人沒關系?!?
陳喬端起兩碟點心往蘇轍懷里一塞,自己也捧了幾盤果子,帶著蘇轍出了樓嘉鈺的房間,回到他倆的房間。
將點心果子往桌上一放,陳喬倒了杯茶水,一副小大人兒模樣,語重心長道“這里頭的緣由你不懂,咱老師剛被人退了親,眼下傷心正濃,我這不是給她和嘉鈺哥哥撮合呢。你沒看出來么?嘉鈺哥哥特別喜歡咱老師!”
今日出去聽書,蘇轍聽聞陳喬的課業皆由葉翕音教授,又聽說那部風靡一時的《楊門女將》居然出自葉翕音的手筆,簡直對葉翕音崇拜的五體投地,非要拜葉翕音為師。
葉翕音也覺得與蘇轍很投脾氣,便收下了這個小學生。
蘇轍與陳喬成了同門師兄弟,兩人同齡,陳喬長蘇轍三個月。蘇轍便喚陳喬一聲師兄。
聽說葉翕音被人退親,蘇轍小手重重一拍桌面,憤憤然“是哪個不開眼的,老師這么好的女子,居然會被退親,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那個人才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他根本就是沒長眼!”小陳喬氣哼哼補上一句。
想起那日匆匆見過的老師的未婚夫君,雖然陳喬很不喜歡那個人,可是憑心而論,那人的氣質外表都令人見之難忘。
即便是俊美如樓嘉鈺,跟那個人的氣質比起來,似乎也有些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