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葉姑娘與景公子是什么關系?聽老爺說昨日景公子特地來府上接葉姑娘回去。”仇夫人話問出口就緊緊盯著葉翕音臉上的表情,生怕錯過一丁半點信息。
葉翕音已經從仇夫人雙眼里看到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像是恨不得把她表面的皮肉剝了,直接看她的本心。
葉翕音知道,仇夫人這是了結完當鋪的事兒,又想給仇英武看病打主意了。
不過葉翕音也不是個心善好說話的。
以前生意沒坐起來的時候,葉翕音對這些位高權重的人物心存幾分忌憚,眼下她手里的銀子可不比面前這貴夫人少。
有錢能使磨推鬼,她對這些人,自然也多了幾分應變之道,更何況仇夫人尚有求于她。
葉翕音面上端得沉穩安詳,絲毫不給仇夫人瞧出端倪的機會。微垂著繡眉柔鬢,沉默片刻,才由口中緩緩吐出一句“合伙人。”
仇夫人沒料到這丫頭會回復自己這么一句,一口茶含在嘴里險些噴出來。
合伙人這關系又沒啥見不得人的,直說不就完了,葉姑娘你扭捏個什么勁啊!讓她還以為是這倆人是啥見不得人的關系呢!
仇夫人轉念一想,葉姑娘既跟景公子是合伙人,小小年紀能把生意做那么大也就沒啥稀罕的了。
傍著景公子這可搖錢樹,啥樣的生意做不起來啊。
只是合伙人的這種關系無非是利益均沾的合作關系,并非特別親密的關系,她卻不好開口讓葉姑娘說服景公子來給自家老爺調理身子了。
仇夫人心里頓生出一陣失望,也就沒心思繼續坐著,略寒暄幾句就起身離開了。
葉翕音送出去的時候,恰遇見仇怡然和唐雪相攜從另一處院子里出來,三人一起把仇夫人送走后,又折回先前的暖廈。
一進屋,仇怡然就一臉關切“母親方才可有為難你?”
仇怡然問話的時候,唐雪投過來的目光也同樣關切中透著疑惑,顯然,這倆人對于仇夫人過來的目的并不知情。
看來當鋪的事兒,仇夫人沒打算讓別人知曉。
葉翕音搖頭,取出文契給倆人看,說明欠的勞務債已經還清,以后不用仇怡然每日替她求情也可隨意去留。
至于當鋪的事兒,葉翕音只字未提。
仇怡然雖然替葉翕音高興,可想到她這么快就恢復了自由之身,不禁有些失落。
唐雪望著那份文契,眼中卻露出幾分疑惑。
她覺得婆婆并不像如此慷慨之人,葉姑娘才入府沒多久就消除了文契,莫不是婆婆有求于她?
雖然好奇,不過唐雪自知這種事以她這做兒媳的身份不好問出口,只是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
自那日仇安杰讓她多親近葉翕音,她利用上次被蜂蟄請葉翕音來過一次,后來就再沒勇氣往葉翕音跟前去了。
她總覺得葉翕音那雙明澈美麗的大眼睛,看似溫柔如水,卻又好似可以洞徹一切,她心里所有的念頭,這姑娘好像早已全部知曉。
這種感覺很詭異,卻也讓唐雪不自覺生出幾分忌憚。
她雖不信外頭說的葉翕音是什么紫府胭脂神轉世,可就憑葉翕音驚才絕艷的才華,這姑娘就不是一般的聰慧。
這么聰明的姑娘,當然不好騙,最好也別得罪!
現在唐雪總算可以松口氣了,葉姑娘不必終日待在總督府,她就算無法接近葉翕音也正常,夫君也沒理由埋怨她。
唐雪和葉翕音心情都不錯,席間氣氛自然談笑風生,仇怡然雖滿心遺憾,卻被葉翕音和唐雪的好興致感染,心情也漸漸好起來。
三人聊到下午申時初(三點)才散,葉翕音離開總督府,卻并沒像往常那樣回紫鸞坊,而是直奔瑞福祥玉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