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親眼見過葉翕音在血窯里那般難受的模樣,還以為她此生都不想再重溫那種經歷了,卻沒想到她竟這般倔強,這般堅強。
這姑娘內心的堅韌遠超過他的想象,只是她這般堅強,卻令他倍感心疼。
將她冰涼的小手收入掌中暖著,景辰溫和道“那便不回去,待會兒若怕了,盡管躲在我身后。安心,一切有我。”
葉翕音輕輕點了下頭,仍隨在景辰身后,往那扇關充滿血腥氣的木門走去。
臨走至門前,葉翕音又忍不住小聲問道“剛才你給葉清換成那個人的模樣出去,萬一那人醒來又返回來,不就被人發現了?”
景辰無所謂道“發現又怎樣,葉清出去后便如石沉大海,這些人自是再拿他無可奈何。至于那個人,他本就與這些人是同伙,那就讓他們自相懷疑去好了。”
葉翕音聽罷便不再詢問,她自然聽得出景辰話里隱含的關于那人的下場,可她的面色卻是出奇的平靜,竟未顯出半分憐憫。
這里的人一看就非善類,就算葉清不逃走,撞破了這些人的勾當,待他們做完這事兒之后,也不會留葉清活命。
這伙兒人手上不知早沾染了多少條人命,已是死有余辜,她才不會那么爛好心。
“那人大概多久能醒來?”葉翕音又問了一句。
景辰低聲說了句“快了”手已推開了面前的木門。
兩人回來時,先前的幾人吃過了夜宵,又在木桌前坐下,連位置都不曾改變,只是其中有兩個位置是空的。
葉翕音自然清楚,那兩個空位一個是葉清的,另一個現在就躺在出門左轉的那口井邊。
先前那位徐大人此刻正坐在靠里面的一張椅子里,見只有他倆人回來,不由皺眉詢問“先前跟你一道出去的那小子呢?”
景辰撿了靠外門邊的一張椅子坐下,眼皮都沒抬道“上茅房去了。”
徐大人聞言,立刻對木桌旁坐在的一個人吩咐道“張棒子,你去看看。方才孟四也同去去上茅房,怎這么久了也不見回來。”
叫張棒子的男人原本跟葉清他們一樣也是取老鼠唾液,聞言站起身走了出去,過了片刻張棒子折回來,肩膀上扛了個人,正是被景辰打暈的孟四。
“怎么回事?那小子呢?”見事情有變,徐大人登時站起身走了過來。
張棒子搖頭“不清楚,屬下進去的時候,茅房里一個人也沒有。屬下往回走的時候,在井口的巷子里看見孟四仰面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徐大人走到近前,附身查看過孟四的周身,隨后捏住他的虎口和人中兩處穴位,不過幾息,躺在地上的孟四很快手腳就有了動靜。
看見孟四醒來,葉翕音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手下意識握緊了景辰的袖子。
景辰知道她擔心孟四會揭發他們,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在她耳側低聲安撫“別怕,他剛才不可能看見我。”
景辰話音剛落,孟四已經被人扶坐起來,尤帶迷糊的目光掃過眼前的眾人,果然并未顯現出任何異樣。
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景辰和葉翕音。
“你不是去茅房么,怎會倒在水井巷子里?”徐大人冷聲詢問,陰惻惻的目光緊緊盯住孟四的表情。
孟四卻始終一臉茫然,是是下意識用手去揉有些脹痛的后腦,顯然剛才景辰削在他頭上那一記手刀,到現在余痛還未消減。
孟四很快感受到徐大人投在自己身上凌厲的眼刀,不由打了個激靈,人也頓時清醒不少。
爬起來跪在徐大人腳邊,孟四邊磕頭邊道“小的也不知怎得,剛才小的分明是去上茅房的,可是走到一半就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葉清呢?你可見過他?”徐大人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