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只當翠姍姍讓自己引路,便乖乖垂首跟在她身后同往車轎走去。車夫默默走跟在二女最后。
走到車轎跟前,翠姍姍踩著木凳鉆進了車轎,跟在后面的柳玉才抬起頭,眼前突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車夫敲暈了柳玉,將人抱起利落地塞進了車轎內。
不過片刻,柳玉又從車轎里鉆了出來,對著車夫眨了下眼,下了車消失在逍遙樓的后門里。
回到剛才的廚房,柳玉走到面案前,從旁邊拿了個木托盤,將兩碟點心擺進托盤里,端著往樓上走去。
行至景辰書房門前,柳玉先附耳在門上聽了聽,隨后曲指在門上輕輕扣了三下。
過了片刻,門內傳出一個微沉的聲音“進來”
柳玉下意識呡緊了唇,單手端穩手里的點心托盤,另一只手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
房里很安靜,書桌前立著一位年逾四旬的男人,身著藏藍色府綢長衫,外面罩著件領口翻毛的黑獾皮褂子,手中拿著個信箋,顯然正在商議事情。
柳玉端著點心進門,卻并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往書架前的大書案走過去。
書案后的椅子空著,其主人此刻正立在旁邊的軒窗前,修長手指隨意地擺弄一盆正在幽幽吐蕊的嫩綠色蘭花花瓣。
柳玉把點心放在書案上的時候,抬頭往窗邊過去,卻只看到一個長身玉立的背影,眼中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此時,站在桌邊的男人已經抬起眼向她這邊看過來。
柳玉接觸到男人的目光,慌地趕緊低下了頭,準備轉身退出去,可是就在她剛轉過身的一瞬,只覺眼前有一條眼熟的淡綠色光線飛閃而過,隨即頰上頓生出一股錐心的疼痛。
“啊!”柳玉驚呼出聲,下意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左側臉頰,觸手摸到一片黏濕之物,鼻息間同時聞到淡淡的血腥氣,
柳玉頓時慌了神,把捂在臉上的手舉到眼前看時,已是滿手鮮紅血漬。
柳玉發出驚叫的同時,衛小海已閃身進了書房,在柳玉第二聲還沒來得及叫出口的時候,衛小海的手指在她喉嚨下方輕輕一點,利落地封住了她的啞穴,順帶把她的胳膊往后背一扭,單手就把人按在了地磚上。
柳玉只覺臉頰和手臂疼痛難忍,卻叫不出來,喉嚨只能發出“唔,嗯”的單個音,情急之下只能用力撲騰腿腳。
她的臉此刻被按在地板上,完全抬不起來,幸好地板很干凈,打磨平整的青磚面上連跟頭發絲兒都沒有。
只有挨近柳玉眼跟前的磚面上,只有一片她看著很眼熟的淡綠色的蘭花花瓣,這花兒正是剛才被男子拈在指間的那朵。
而此刻花瓣稍微卷曲的邊緣,染著一絲血紅的痕跡。柳玉驀地睜大了眼,其中寫滿不敢置信。
她的臉,居然是被這片柔軟的花瓣劃傷的?
衛小海單手按住不停掙扎的丫頭,抬起頭皺眉問“這不是小廚房的柳玉么?這丫頭怎……”話問出一半,衛小海突然看見了桌角上放著的點心托盤,立刻不說話了。
此時被按在地上的柳玉,疼的眼淚都淌了出來,張著嘴卻只能發出“嗯,唔”的聲音,眼角余光瞥見原本立在窗邊的明棱薄靴的靴頭轉過來,緩緩向著書案后的椅子走過了去。
男子在書案后坐定,才緩緩開口問道“你是誰?”
語聲微沉,吐字不疾不徐卻很清楚,其中隱著明顯的涼薄疏離,卻好聽的讓人只想屏息靜待這人再次開口。
這個聲音讓柳玉愣了愣神,下意識就想抬眼去看這聲音的主人。
景辰問話,衛小海立刻解開了柳玉的穴位,順勢松開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
可是剛才不停撲騰的柳玉,在直起身看見景辰容貌的一瞬,就怔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