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鐵淩的的擔心,冷清秋無奈擺了擺手沒說話。心里卻道還能怎辦,倚老賣老唄!
————
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葉翕音離開濟寧鎮的那日,除了趕來送行的陳婆婆,巧娘子等紫鸞坊作里的作坊娘子之外,葉家老宅的胡同,突然被各種馬匹車轎堵了個水泄不通。
來堵門的,正是濟寧鎮所有大小作坊的東家,這里頭有好些人紅著眼圈兒,這陣仗著實令葉翕音有些郁悶。
她不就去個京城么,這些胭脂作坊的老東家們怎搞的跟來送殯似得。
“葉姑娘,您就不能不走么?哪怕您在烏豐鎮住著,好歹也還在咱們東邯州的地界上。若是去了京城,天高路遠的,我們這些胭脂作坊往后可咋辦呢?”
一個年近五旬的老東家邊說,邊用袖子沾了沾眼角,竟像失了娘親的孩童,模樣凄凄楚楚的著實可憐。
他話音剛落,后面立刻有不少胭脂作坊的東家紛紛跟著附和,還有跟紫鸞坊交情不錯的內掌柜們,齊刷刷掏出帕子開始抹眼淚。
葉翕音今日穿著一襲鵝黃的蝶紋束衣,外面罩著淺玉色的折枝堆花對襟衫子,挽了望仙髻,鬢邊除了一朵清晨才摘的淡紫色槿蘭,剩下的便只有與景辰成對的那支白玉蘭花簪。
整個人就如春日里新抽的嫩蕊,透著新鮮的柔美,與面前抽咽抹淚的傷感場面,反差著實有點大。
面對眾胭脂東家依依不舍的挽留,葉翕音溫和笑道“我人雖去了京城,不過也是為了給咱們的胭脂市場打開更廣闊的銷路。大伙兒想掙更多銀子,就唯有把咱們的生意做得更遠,做到全大胤去,咱們才有更多錢賺啊!”
如今,整個濟寧鎮的胭脂作坊已經全被葉翕音承包下來,所有胭脂作坊都徹底放棄了先前各自制作的鉛粉和鉛脂,都從紫鸞坊接單為紫鸞坊省外各地的分號供貨。
眾胭脂東家已經很久沒擔心過生產出來的胭脂的銷路問題了。
葉翕音的分號迅速擴張,大家只要拿上訂單,按照約定的日子交出合格的脂粉,就可以順利賺到銀子。
而且供料有懷安堂和奇蘭堂兩個大貨源,能百分百確保隨時有上好的胭脂材料供應,根本不要他們操半分心,這簡直是以前大家從不敢想的好事。
葉翕音現下儼然已成了整個濟寧鎮胭脂行的財神奶奶,所有的作坊東家燒香拜佛保佑的都是葉翕音的生意長長久久,祈禱紫鸞坊的分號越開越多。
近日突然聽說葉翕音要離開東邯州,大伙生怕這位財神奶奶遠走高飛了,這才齊齊跑來葉家堵門。
盡管聽葉翕音說的前景一片光明,可是仍有不放心的東家小聲嘀咕“可是您走了,外頭有比我們更好的作坊,您興許就不會再把單子給我們這些小作坊做了。”
眾人都默默點頭,這也是所有人最擔心的。
外頭什么好作坊沒有?只要葉翕音手里握著大把銀子的訂單,還愁沒更好的作坊給她生產胭脂?
他們這些本土商戶雖沒出過遠門,可是林子越大鳥越多這個淺顯道理還是能想明白的。
葉翕音笑了“你們現在制胭脂的手藝是我師父親傳的,外頭可找不著這么靠譜的手藝呀。再者咱們濟寧鎮背靠長留山,是出產藥材的圣地,咱們藥霜里的中藥材必須用這里的才能有現在的效果。光憑這兩點,我就不會把訂單交給別人。
更何況你們都是我的鄉親鄰里,自小看著我長大,這兩年更是與我葉翕音榮辱與共,風雨同舟,我怎能人走茶涼?”
葉翕音最后兩句說的動容,在場的眾東家也皆是感同身受,紛紛點頭,目光里重新燃起對葉翕音的信任。
一個年輕小伙計抱來酒壇子,仍是最先開口的那位老東家,親手拍開壇口的泥封,豫園酒坊存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