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翕音自從那次氣急幻出血瞳之后,嗅覺就較之前更加靈敏,甚至有時候能清晰分辨出碧珠飛出去都采了哪幾種花的蜜。
因此普通人聞不到的氣味,在她的鼻子里,就像是被放大了數倍。
也是因此,她的房間中現在每天都只用景辰親手調制的香品,出門身上也會用自己親手調制的香露,才能壓制住那些她不愿聞到,卻又無法避免的各種氣味。
既然蘇轍說他不曾受傷,那么信封上沾染血腥氣很大可能是從翠玉姑那邊帶過來的。
這信封經手的人很少,除了翠玉姑本人,就葉翕音目前知道的,還有給蘇轍信封的那位管家。
可是從這信封的血腥氣來判斷,這信封上的血氣只有幾日,并不是陳年舊血。而且當時這信封所處的場合應當有很濃重的血氣,否則不會在信封上留下這么清晰而濃烈的氣味。
且這信封上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清爽淡雅的脂粉香,那是翠玉姑身上的氣息,葉翕音已經聞過許多次,絕不會記錯。
難道是因為翠玉姑當日身體狀況出了問題,不方便見蘇轍?
葉翕音取出里面疊放整齊的房契看過,暫將此時放在一旁。
這其中原由不急于一時,反正近期她要與翠玉姑見面,到時候一問自然知曉。
葉翕音的目光重又落回那張懸賞告示上,手指輕輕撫摸過粗糙的紙面,卻緩緩閉上了眼,低緩的聲音悄聲呢喃“景辰,我終于與你站在同一座城池,可是,你在哪里?”
葉翕音的聲音低緩婉轉,仿佛在與誰耳語,聲音里的思念一如此刻身處的庭院深深,深不知幾許。
誰料同心結不成,翻就相思結。
“寶貝,我就在這里。”
一個深沉,低緩的聲音驀地響在耳邊,仿佛穿透了暗夜的迷離,葉翕音的鼻息間立刻充滿魂牽夢縈的沉水香的氣息。
還沒睜開眼,迷離的水光已經漫延出纖長微卷的寒鴉長睫,凝結出一顆晶瑩,腰身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收緊,再松開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一個人的腿上。
小嘴委屈地呡了呡,猛地伸出雙手,葉翕音緊緊環上景辰的頸,再也抑制不住胸口內的萬千想念和委屈,任由眼淚打濕他身上華貴的緋色錦袍。
景辰始終沒說話,安靜并很有耐心地輕撫葉翕音嬌小單薄的脊背,任由她弄臟自己的衣衫,耐心等到她抽咽漸歇。
修長如玉竹的手指輕輕捏起葉翕音小巧的下頜,把她哭的亂七八糟的模樣抬起來面對自己,仔細打量片刻,修逸的長眉微蹙了下,景辰低笑出聲“好丑哦”
葉翕音一記小拳頭捶在他胸口“你居然還嫌棄我,沒良心!”不等她下一記粉拳再捶實,手已經被溫暖干燥的手掌包裹住。
景辰握著小巧柔軟的手放在唇邊輕啄“與我定親,可后悔了?”他沒有問她有沒有想念自己,有沒有受苦,而是只問她有沒有后悔。
這一句里包含太多內容,歉疚,還有獨屬于他的無奈。
葉翕音想也不想就點頭“后悔啊,腸子都悔疼了,我此番來京就是跟你”
“你敢!”
不待葉翕音后面的話吐出口,景辰已經再一次扣住她的下頜傾身覆下,行動蠻橫霸道又無比專注,還有毫不講理的占有。直至葉翕音幾乎窒息癱軟才離開。
他問她可后悔,只想確定她心里的承受力,然后適時調整下一步的行動,卻并非由著她后悔退縮。
做他的女人,葉翕音有些事無可避免的要自己面對,這一點景辰心里早有數,他會幫助她盡快適應這個身份,卻不會允許她中途退場。
他既然要了她,她就只能是他的,此事無關人倫道義,那是他的貪,嗔,癡,他無法戒掉,輾轉思服,非她不可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