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是無法繼續了,琳瓏滿臉無奈送倆人離開,滿口應諾改日必定另擺酒席給二人賠禮道歉。
送走唐雨和翠姍姍,琳瓏看著車轎離開的方向目光驟冷。
轉身回府,還聽見陳喬居住的方向,遠遠地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神馬阿貓阿狗,居然也敢跑來本官府上做客,啊呸!”
琳瓏呡著嘴兒一笑,抬腿往葉翕音的擷香院走去。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進了唐雨在京城新置辦的宅院。
一進屋,唐雨揮手就把一整套精致的汝窯茶具全都掃到了地上,厲聲道“葉翕音那小賤人,居然住那么好的庭院,她也配!”
從于飛堂構回來,唐雨越看自己的住處越不順眼。
她前不久讓翠姍姍以翠玉姑的名義從翠縷弄出來一筆銀子,這宅子才置辦不久,位置和裝修都是她自己精挑細選的,宅子的戶名也是她,唐雨之前還對這宅子十分中意。
可是今日從于飛堂構出來,再看自己這宅子,跟于飛堂構的精巧雅致相比,自己這簡直就是個土財主的粗陋茅棚。
這些刻意的擺設,費盡心思的雕琢,無處不透著一股子裝腔作勢的窮酸氣,跟于飛堂構的渾然天成的大氣相比,這地方就像個拿金銀貼出來的庸宅俗院。
唐雨一腳踢翻面前的繡墩,對著翠姍姍叫道“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那棟宅子弄到手。我要把葉翕音從那宅子趕出去!”
說完,得意笑道“她被趕出去,我再住進去,如此一來,世人才知我唐雨是何等人物!”
雖然現在她控制著翠姍姍,手里不缺銀子,可是在外人眼里,她仍舊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自從來了京城,唐雨才真正見識到什么叫達官貴人,什么叫真正的身份尊貴。
沒錯,“尊貴”,除了有金錢堆積起來的“貴”,還得有顯赫的身份地位,才能稱得上“尊”。
唐雨現在不缺錢,她迫切想要得到的,是一個在人前能拿得出手的地位,如果能徹底拿下葉翕音的紫鸞坊,她就可以取而代之。
那樣一來,她就再也不用在外人面前遮遮掩掩,甚至還需要把翠姍姍推出去撐門面。
到那時候,她自己就是大東家,在外人眼里,尊貴的目光是直接投給她的,再也不用像今日琳瓏只看著翠姍姍滿眼討好,她卻只能在旁邊做個不起眼的陪襯。
沒錯,她需要一個堂堂正正的尊貴身份。
徹底扳倒葉翕音,就是她唐雨出頭的最好機會!
翠姍姍盯著唐雨越來越貪婪的目光,只覺心頭一陣冰寒,忍不住小心翼翼道“你的說法雖然沒錯,可是別忘了,姓葉的背后還有景府撐腰,她的紫鸞坊不一定就會被咱們擠垮。”
唐雨冷笑“蠢材,你當真以為景辰到現在還在乎姓葉的?倘若如此,琳瓏會這樣低聲下氣請你我入府飲宴?哼,在國公府時,那倆人分明就是在做戲,做戲懂不懂?”
唐雨瞇眼“像景辰那樣自持身份的人物,在外人面前當然會注重顏面,在慕老夫人面前做戲再正常不過,你還當他真的還當姓葉的是捧在手心里的寶兒呢?”
“實話告訴你,我派人在于飛堂構門前已經訂了好些日子,景辰除了那日在明國公府與葉翕音見過一面,之后再也沒來過于飛堂構。景府退婚,是遲早要挑明的事兒!”
唐雨說到這突然想起一事,對翠姍姍道“今日咱們在于飛堂構見到的那個叫培娘的胭脂娘子,你務必要打聽清楚她的身份!”
翠姍姍卻不屑“看穿著那就是個普通的胭脂娘子,我家窯口多得是,一個下人有什么好打聽的?”
唐雨卻搖頭“我有種預感,那人對葉翕音一定很重要,或許跟她紫鸞坊的秘方有關,你務必打探清楚,如果是重要的人,能為咱們所用最好,如果不能,就果斷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