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帆笑道“傳聞葉姑娘是雙榜女師,果然也跟繡主一樣喜文愛墨,她來這地方十有是來買硯臺的,反正繡主也喜歡,不如咱們也進去看看?”
金玉針心下也十分好奇,主仆倆便走了進去。
倆人才踏入端溪硯館,迎面一股清新飄渺的荷香撲鼻而來,仿佛面前瞬間鋪開萬頃荷塘,主仆倆皆是一怔。
尋著氣息,金玉針看見不遠處的小窗前,葉翕音正與一位年輕夫人相對而坐,兩人說笑間,葉翕音提筆蘸了硯池中的墨,垂眸正欲書寫。
金玉針抑制不住好奇,走過去看,就見紙上一行挺秀的簪花小楷已經寫就。
字如其人,金玉針忍不住贊了一聲“好字!”
葉翕音回頭見有生人看自己寫字,便對她大方頷首微笑。
待手中字箋寫完,交給對面的夫人,葉翕音道“這是煙夫人要的款,下一批墨香丸制作完成,我再過來。”
煙夫人微笑頷首“有勞你了。我也是沒辦法,景公子的雪松體千金難求,能求得你的簪花閣,也榮幸之至,只可惜現在才與你相識。”語氣中充滿忘年相惜的情誼。
倆人又寒暄幾句,葉翕音起身離開,見金玉針仍站在旁邊,對她溫和微笑,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雖出身繡坊,金玉針卻自幼酷愛書畫,對筆墨紙硯皆有研究,家中亦有豐厚收藏。
一進門,她就嗅出這硯池中的墨汁清雅飄香,剛才聽兩人說話不便打擾,此時見葉翕音已經離開,便忍不住詢問“請問這是哪里產的墨條?怎會有如此清雅的香韻?”
煙夫人笑斥“這位姑娘說笑了,墨條都需松油枝條反復熬杵,即便再好的松料,又是熬又是熏的,怎還能有香氣?你剛才聞到的花香,是這硯中的墨香丸散出來的。”
說話時,煙夫人手指輕輕摳開墨池旁一個小小的暗格,里面居然放著一顆渾圓的香丸。
香丸從硯中取出,突然暴露在空氣里,空氣中的荷花香氣頓時濃的沁人。
金玉針忍不住感慨“好巧致的心思,果然只有端溪煙娘的硯臺才能做得如此美奪天工的雅物。”
煙夫人卻搖頭“我可不行,這硯中丸的巧思是剛才那位紫鸞坊的葉姑娘想出來的,這墨香丸也是她親手制成,若說巧思,非她莫屬啊!”
聽夫人的自稱,金玉針先是一愣,繼而驚嘆“莫非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煙娘子?”
煙夫人溫和微笑“請貴客隨意。”說完,款步進了內院中。
沒有否認,就是承認了身份。
金玉針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大名鼎鼎的煙娘,還有剛才煙娘說起葉翕音時,言辭間難掩的欣賞……
莫非她們早就相識?
金玉針突然想起這幾日書院中,女學生們對明昌街新開幾家商鋪的熱議,還有臨出門時金管事和清帆的話。
身為蕙蘭書院的山長,又是玉針繡坊的當家人,金玉針也是心思絕頂聰明之人,她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出了端溪硯館,金玉針站在街上左右張望,已然不見了葉翕音的車轎,回身對清帆道“即刻命人送我的拜帖去于飛堂構,我明日要親自登門拜訪。”
清帆聽出金玉針言辭中的急切,頗感意外道“可是,明日上午繡主還有書院的課……”
“課暫且與人調換,我明日上午務必要親自拜訪于飛堂構!”
“是,奴婢這就讓人去送拜帖。”
金玉針此刻滿腦子盤桓的,都是那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也無心再逛,便早早回去了。
其實此刻的葉翕音并沒離開明昌街,而是進了另一間鋪子。
這間鋪子有些不同,葉翕音沒讓韓大慶把車轎停在正門前,而是把她放下后,就繞去了后面的巷中等候。
這是一間很小,極不起眼的的鋪面,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