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皇帝會這個時候過來,葉翕音心思一轉,唇角浮出笑意。
皇帝的突然到來,對她而言便是如獲天助,看來今日皇后的計劃不但要落空,恐怕還得給她自己招惹一身腥。
其實葉翕音并未得召見圣駕的資格,原本應該在小偏殿內跪守不出。
可既然皇后不仁在先,她有何必給對方留后路。葉翕音幾乎是想也沒想,手提裙擺就走出了小偏殿。
只是葉翕音雖走出小偏殿,卻并未到儀元殿正門前去接駕,而是就在小偏殿門前跪迎圣駕。
小偏殿距離正門并不遠,中間并沒任何建筑物,皇帝御攆抬進儀元宮的時候,幾乎一眼就能看見她跪拜的地方。
緊跟在皇帝攆后的陳喬一進宮門就四下尋找,當看見葉翕音衣衫整齊跪在小偏殿前,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回歸到了肚子里,默默地抬起衣袖抹了把汗。
皇帝此刻只關心陳喬滿口胡謅的祥瑞,并沒留意院中情況。
皇帝雙眼望天,詢問“陳喬,你說的祥瑞在哪兒呢?陳喬?”
皇帝問了一聲,沒聽見陳喬回答,側目看過去,卻見他不知正盯著什么地方發呆。
皇帝順著陳喬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小偏殿前,跪著一個身著銀紅雪錦襦裙的少女。
少女的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宮人,皇帝也生出幾分好奇,下了御攆,踱步向伏跪行禮的少女走過去。
掌印大太監一眼看出皇帝的心思,待皇帝走到近前,不用皇帝開口,對跪地的葉翕音問道“你是何人?怎會在皇后宮中?”
葉翕音緩緩起身“民女葉翕音,奉娘娘御詔入宮覲見。”
皇帝微微皺眉,低聲念了句“葉翕音?這個名兒聽著有幾分耳熟。”
旁邊立刻有內侍上前回話“回萬歲,上回翠縷胭脂坊的翠玉姑入宮覲見時,舉薦之人也叫葉翕音。”
經這么一提,皇帝也想起來了,點頭道“不錯,當日翠玉姑入宮覲見,說她的好友協助平疫有功,還跟朕為她的朋友請賞,不知你可是翠玉姑口中的那位朋友?”
葉翕音點頭“正是民女。”
皇帝微笑“既然有功,起來說話吧。”
葉翕音謝了恩,緩緩站起身。
微風吹拂,葉翕音嗅到空氣里一陣熟悉的霜脂氣息,居然是自家膏霜的味道,忍不住悄悄抬眸,向皇帝身后的人群看過去。
當看見陳喬滿頭是汗站在皇帝身側時,明澈的大眼睛里微微露出些許意外,但轉瞬就想明白了。
原來不是她運氣好,是這小子搬來的救兵。
葉翕音不著痕跡地牽了下唇角,又垂下了長睫。
就是她這不經意的抬臉,容色便落入了皇帝的眼中。
少年帝王的眼神驟然一僵。
那一瞬,他仿佛看見了枝頭上最新抽出的一片嫩蕊,柔軟地讓人心疼。
她眉間那朵素雅的白梅,就像床前低頭才見的月華,幾乎瞬間就烙在了他的眸中心上。
落梅妝?!
祥瑞!
皇帝心中波瀾萬丈,面上卻深沉安靜,對立半晌竟什么也沒說。
皇帝不開口,旁人誰也不敢開口。
雖然這么尬站著,葉翕音起先也并沒覺得哪兒不對勁,漸漸地,感覺似是有兩道灼灼目光籠住自己,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以為是陳喬,心里就有些不高興。
這熊孩子是哪根筋抽了,沒事兒盯著自己看什么?還當著皇帝的面兒呢。
心里這么想著,就打算抬眼瞪回去,卻不期與另一雙俊朗眉眼看了個正著。
與這雙眼對望的一瞬,葉翕音呆了呆。
這雙眼,跟景辰的眼,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葉翕音很快就發現,面前的這個人,除了跟景辰長得有六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