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讓你做個明白鬼,便叫你知曉罷。懷安堂用左手加蓋印信的大掌柜,可不止一個路掌柜,懷安堂所有的大掌柜,全部都用左手加蓋印信,這是多年養出來的習慣,為的就是騰出右手來方便做更多的事。”
說至此,葉翕音略頓了頓,笑道“就連嘉鈺,坐鎮藥房的時候,也同樣用左手加蓋印信。”
葉翕音這話一出口,樓錦琪的眼神頓時僵住,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樓錦琪,你平日少想些歪主意,多留心些業務上的事,也不至于連這種常識的東西都不知道,這足以說明,你以往根本就沒認真學習過如何經營商號,枉費樓老爺那般費心栽培你!”
霓虹忍不住搖頭感慨“你是得有多差勁啊,連小音都不如。像你這種不思進取的廢物,宗主從前居然還能容忍你留在商號做事。嘖嘖嘖,我宗主這胸襟也是沒誰了。”
樓錦琪兩眼空洞,面如死灰,緩緩閉上眼,眼角有淚水流出來。
葉翕音清楚看見他的眼睛閉上之前,那里面有深深的悔恨,可惜一切晚矣。
的目光從樓錦琪臉上移開,葉翕音繞過他攤在地上的身體,推開門,走出了待客廳。
身后傳來“咔啪”一聲脆響,那是霓虹的紅菱絞斷樓錦琪脖子的聲音。
樓錦琪被誅,這邊的懷安堂暫時陷入無人管理的處境。
霓虹與葉翕音把全部管事都召集起來,當眾亮出樓嘉鈺的手信和印信,并宣告樓嘉鈺的決定。直到信任大掌柜接手之前,京城懷安堂總號暫時由葉翕音代管。
樓錦琪的人頭和找到的印信,霓虹很快就差人送回了樓府。
葉翕音帶著葉清和琳瓏,將懷安堂京城總號的所以賬目,在用最短的時間全部梳理一遍,及時追回了樓錦琪準備挪走的巨款,替懷安堂挽回巨大損失。
葉翕音也很快就接到了樓嘉鈺的親筆信,信上說樓夫人已然痊愈。
心病還需心藥醫,樓錦琪的人頭,就是樓夫人的心藥。
樓錦琪的死很快傳到了翠姍姍的耳朵里。
他一來京城就跟翠姍姍聯系過,他需要利用翠家的化妝術。
當翠姍姍揣著這個消息急吼吼出現在唐雨面前的時候,唐雨正由幾個婢女圍著,保養她精心留起來的指甲。
最近京城里的貴女開始流行養指甲,唐雨很快也癡迷上了這個。
侍奉唐雨日常起居的原本已經有十幾個婢女,前日她又買回來四個,專門伺候她的指甲。
聽翠姍姍說是葉翕音揭穿的樓錦琪,唐雨并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卻反問“樓錦琪那蠢貨臨死時候,沒狗急跳墻傷著姓葉的吧?”
翠姍姍沒想到唐雨居然關心葉翕音,詫異地瞪著她,像在看怪物。
在翠姍姍的心里,逃亡在外的樓錦琪,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盟友。
因為姑母的死,她根本就不敢回東邯州。她自己現在,其實也跟逃亡沒甚區別。
她只是沒想到樓錦琪這么快就被揭穿,她也聽說了,為了給樓世奇報仇,樓嘉鈺的人當場就割下了樓錦琪的頭。
聽聞消息的那一刻,翠姍姍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這件事讓翠姍姍心頭突然生出極不好的預感。
她隱隱覺得,樓錦琪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最終的下場。
看見翠姍姍蒼白的臉,唐雨嗤笑“死的是樓錦琪,你怕什么?眼下咱們當務之急是女官大比!只要考上女官,有功名傍身,就算觸犯王法,也不能殺頭。”
提起女官大比,唐雨眼睛里立刻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還有個消息,我已經從司寇蕊口中得到準信兒,這次她番若能順利考中女官,司寇宰相就能保她入宮,還能冊封貴妃。貴妃哎,多么尊貴的身份,司寇蕊可真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