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珍將宋奶奶換下來的沾了屎尿的衣褲,裝在大盆子里,端去河邊清洗。
一路走過去,附近有些村民認識她,知道她是宋家新過門的媳婦。
有的只以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著她,也有的主動跟她打招呼。
“宋家媳婦,你這是去河邊洗衣服啊?”
“是啊,嬸兒。”
“天這么冷,河里水可就冰得很哦。你咋不在屋里燒熱水洗啊?”
秦珍珍的臉色一黯,苦笑一聲,“嬸兒,這是奶奶的衣服,太臟了,屋里洗不干凈。”
大冷天的,誰不想在屋里用熱水洗啊。可是沾了屎尿的衣服在屋里根本洗不干凈。
問話的大嬸就不說話了。
頓時想起,前兩天聽說宋家奶奶突然中風癱瘓的事情。
可憐見的,家里突然多了一個癱瘓病人,以后可有得忙的了。
該大嬸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走過去的秦珍珍。
可同情還不到一分鐘,又想起前幾天,就是眼前這個剛過門的宋家媳婦,在家里大吵大鬧,附近好多人家都聽到了動靜。
大過年的,誰家敢在家里這么作!
大嬸的心里又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臘月正月里,各位先人菩薩都在家里神龕上供著呢。
在這年關上,吵鬧不休,把先人菩薩得罪了。那這家里肯定病痛不斷,流年不利了。
這個大嬸此時很慶幸,自家的兒媳婦老實乖巧,從不在家里大聲嚷嚷。
平靜安寧,才是一個家庭最大的福氣啊!
秦珍珍跟大龍村這些村民還不熟,她也暫時管不著這些人對她是什么看法。
她只想快點把衣服洗了,拿回去先晾著。
寒冬臘月,洗的衣服不容易干,她發現奶奶的衣柜里找不出可以換洗的衣服了。
大多都洗了還晾在院里長長的竹竿上,她得趕緊回去燒火烤一烤。
否則,根本沒有衣服可換了。
她也希望,如果她把奶奶伺候盡心點,說不定宋代文以后就會把心放在她身上。
今天,秦珍珍被宋奶奶突然中風癱瘓的事情給嚇住了,她現在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宋代文。出了這一茬事兒,她覺得自己在宋家人面前瞬間沒有了底氣。
午后,秦大順從兄弟家吃了飯回家,只看見茍紅瓊一個人,自家閨女秦珍珍并沒有跟著回來,終于松了一口氣。
“宋親家那邊,說了什么嗎?宋代文有沒有說個軟話?”
“能說什么。宋代文上班去了,不在家。”
茍紅瓊無精打采地說道。
隨后把宋家奶奶被自家閨女氣得中風癱瘓的消息,告訴了秦大順。
“什么?!珍珍把宋家奶奶氣得中風癱瘓了?!”
秦大順大吼道。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
茍紅瓊縮了縮脖子,不敢直視男人的怒容。
“嗯。鄉里老醫生是這么說的,已經癱瘓在床好幾天了。”
茍紅瓊心里忐忑,低聲道。也覺得自家閨女這事兒做得過頭了。
“那宋大柱說什么沒有?有沒有說不讓珍珍回去的話?”
“那倒沒有。只是說現在宋奶奶需要人伺候,讓珍珍好好伺候。”
秦大順聽到這話,臉上的怒容才消了一點下去。
自家閨女干出這等渾事,不管宋家人說出什么話,只能受著了。
幸好,宋大柱讓自家閨女留下了。
媳婦嫁進門,伺候家中老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個倒沒什么。
秦大順氣惱地進屋里去。
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