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鶴發童顏道士打扮的老者正面對一面山壁閉目盤膝而坐,須發不知多長時間沒有打理,身上臉上也滿是厚厚的一層落葉以及灰塵,仿佛就如同死去了一般。
突然這谷底之中掛起一陣清風,吹散了洞府內的所有灰塵。
接著出現了另外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他看了看仍然閉目那位老者,開口道“南華師兄,你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嗎?”
南華老仙默不作聲。
左慈搖了搖頭道“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人間最難測是人心,這么多年你依然堪不破?何苦為了他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南華老仙終于開口道“對即是對,錯即是錯。陷入亂世雖非我愿卻因我而提前,導致生靈涂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此乃我之罪孽!”
“拙拙拙!師兄啊師兄,你著相了!你傳出經書意為教化世人,救萬民于水火,你所選之人也本性良善秉承你之意志,這本是為天下蒼生之福祉的好事。然而你卻忘了千人千相,‘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并不是所有人都如那張角一般真心實意地貫徹你的思想。因此你唯一的錯處在于,給了經書之后你便不再進行引導,而是徑自完全交給張角讓其自行揣摩,你錯誤的理解了無為非乃不為,而是‘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左慈看著老友語重心長地說出了一大段話后不再言語,而是讓他自行消化。
過了盞茶功夫,南華老仙終于站起,向著左慈深施一禮道“師弟,多虧你點醒了我。”
左慈連忙側身不敢受南華一拜,開口道“南華師兄,你入道比我久遠,只是因為此事觸動太大著了相而已,相信即便沒有我這一番話,過不了多久你也會自行悟透。師兄你的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南華搖了搖頭,卻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手臂一揮,因長久未曾修剪而雜亂的須發便瞬間整理妥當,恢復了仙風道骨的飄然模樣,淡然說道“尚還需些時日方能痊愈。師弟此來何事?不會只是關心我的傷勢吧。哈哈。”
左慈這才沉聲說出了此行的緣由“亂世降臨,血凰即將要出世了!”
南言大驚失色“這么快!?”
左慈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南華閉目掐指一番復又望向左慈說道“還是推測不出天命者的軌跡。”
“沒錯。”左慈長出一口濁氣,對他們這些仙人來說,修煉多年體內早已沒有雜質,吐出這么多濁氣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因為此事太過重要,這才淤積在心中,此時面對老友方能一吐為快。“這幾年我經常觀察天命者,目前看來此人尚有赤子之心,兩名天命者此刻業已匯合,或許他們真的能夠成為此次大劫之轉機。”
左慈頓了頓接著說道“你那弟子之女也與天命者結緣,想來也是天意。不過近期我測算出此女幾年之后將有一劫,卻看不真切,而且此劫關系重大,這才前來打擾。”
南華點了點頭道“恩,那個女娃老夫記得,還曾經贈她一件玩具,待我先看上一看。”
南華手掐法訣再次閉目推算起來,這一次推算卻有些不同尋常,南華的眉頭漸漸皺到了一起,一臉凝重之色,甚至額頭之上隱隱出現了汗珠,使得左慈也變得異常的緊張起來。
南華終于睜開雙眼,滿臉凈是凝重,他沉聲說道“我也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片血光。”
“血光?難道……”
“沒錯,很有可能和他們有關,現在凡世的這個亂局,難道你不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嗎?”南華老仙點點頭回答道。
左慈恨聲道“看來他們竟然真的是已經開始插手了。上一次你同紫虛上人交手雙雙身負重傷,難道他竟然這么快的時間就恢復了過來嗎?”
“紫虛應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