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曾經一度以為馬致遠的,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雖然凄涼蕭索,卻也是凄美的浪漫。
后來阿九從網上學了,枯藤老樹昏鴉,穿條秋褲回家,古道西風瘦馬,一個破碗浪跡天涯……于是她再也不覺浪漫了。
瀾溪鎮是去觀州的必經之地,這一日大隊人馬在天黑之前終于趕到了瀾溪鎮的驛館,按理說太后鑾駕,定是要住行宮的,但大庸自太祖以來,帝后自是不說,連親王郡王都不怎么回觀州了,如今觀州住的大多都是太祖稱帝前的族親罷了。
若算起來,幾乎都是出了五服的,不過大庸趙氏皇族確是出自觀州便是了,如今在觀州,便如同汴州是霍家的天下般,觀州趙姓為大。
故此沿途行宮不多,瀾溪鎮便是沒有。
來時,太后便下旨,沿途地方官不必來迎,政務要緊,便唯有驛丞帶著人誠惶誠恐守在瀾溪鎮十里外,為的便是迎接太后,瀾溪鎮第一次來這么金貴的人物,他半點不敢大意,鳳凰來了小地方,他是看哪兒哪兒不順眼,恨不得讓瀾溪鎮的人民們將瀾溪鎮翻新一遍。
十里外,他自然是見不到太后,便跟在大隊人馬身后,孫六偷偷掀開車簾,恰好看到遠遠跟著的驛丞,對趙淑道:“不若咱們把驛丞叫過來問一問,瀾溪鎮有什么好玩好吃的。”
趙淑看看日頭,日頭已經偏西,怕是過不了多久,便要天黑了,女孩子天黑出門不大安全,搖搖頭,“不好吧,咱們又不是來觀光的,再說了,我皇祖母還沒原諒我呢。”
“嘖,一看你就不會討老人家歡心,我看我堂姐門經常給我祖母帶好東西,我祖母便格外疼她們。”孫六嫌棄的斥了趙淑一句,一臉的傲氣,仿佛她多懂討老人家歡心似得。
趙淑也不戳破她,只道:“你一閨秀,把驛丞叫過來,不大好吧?若是這驛丞是個拎不清的,傳將出去,于聲譽有礙,不妥。”
孫六眼珠一轉,便將面紗遮住臉龐,掀開車簾對護在車旁的嚴責葎道:“這位小將,衛大人呢?”
嚴責葎不敢怠慢,馬車里的人可是君郡主和她的伴讀孫六姑娘,這兩個姑娘他都很滿意,尤其是孫六姑娘,若是能嫁給他們大人便好了,能娶到孫家的姑娘,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還看得看不起他們大人。
打馬靠近問:“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衛大人交代,郡主和姑娘有任何差遣請盡管吩咐下官。”
若張昌恨聽了他這話,定要鐵不成鋼的呵斥他,除了會錯意,你還會什么?
孫六有些失望,但就像趙淑說的,她一閨秀,問一外男去做什么了,于理不合,便道:“麻煩小將你去問問驛丞,瀾溪鎮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原本她還想說好吃這兩個字,但想了想,一閨秀問吃的,有損形象便作罷了。
嚴責葎聽了,小事一樁,“姑娘稍等。”說完便打馬而去,大約一刻鐘左右,他便回來了,來到馬車旁,道:“姑娘,驛丞說了,瀾溪鎮是小地方,除了山野惡林,并無山清水秀之地可供游玩。”
馬車內的趙淑聽了,忍不住“噗呲”笑了起來。
孫六嗔了趙淑一眼,道:“曉得了,辛苦小將了。”說完壓低聲音問趙淑:“你笑甚?有好玩的我不得帶著你去?這下好了,沒得玩的。”
趙淑不語,但孫云看她那模樣分明是知曉些什么,揪著的衣裳,恐嚇道:“你什么意思?快說,不然我把你家霍先生喊過來。”
趙淑:……“孫六姑娘,孫六姑奶奶,請注意措辭,霍先生不是我的,你喊來了也沒用。”
“哦,那我告訴太后你一個勁的攛掇我去玩兒。”孫六反口便無中生有,還面不紅心不跳。
綠蘿聽了,急忙道:“孫六姑娘冤枉我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