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看著一墻相隔的兩個世界,無能為力,煩不勝煩。
他飛得更高,看得更遠(yuǎn)。
他看到因仰山倒下,而新出現(xiàn)的四個高原。
他看到被布置在更遠(yuǎn)十公里左右的防守哨站。
那些哨站里,還有人活動的痕跡。
鐘離以為,仰谷人族現(xiàn)在還是有為了守護(hù)人族,而站在艱苦區(qū)域的真正戰(zhàn)士,而不全是肥頭大耳的肥豬。
他,飛了過去,查看詳情。
鐘離哪里知道,這里面站的不是狩獵隊隊員,而是從下界帶上來的普通人家。
他們,甚至因為沒能覺醒怒氣,而沒有名字。
且叫他們中的中年男人為甲,中年女人為乙,17歲左右,長得格外俊秀的孩子為丙。
相比下界,這里的生活條件好得多。
他們不用吃無味難吃的腐蟲衍生物生存,可以吃自己種的青菜。
他們穿得雖不華麗,但也是用各種小動物的皮縫成的皮衣。
他們也有下界人沒有的,廣袤活動空間。
廣大天地,任意施為。
只是有一點,哨站墻上掛著一個肚皮隨著時間不斷變滾的黃皮小動物,他們每隔15分鐘,就必須要按小動物的肚皮一次。
——不論白天還是夜晚。
這份工作,對他們來說,非常的重要。
甲和乙中,總有一個人,寧愿站在黃皮小動物下方白等一分鐘,也不敢錯過時辰。
“吱。”
黃皮小動物叫的第一時間,他們的手,就會向它的肚皮拍去,拍空它肚子里的氣,讓它重新積累。
丙是他們的孩子,整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叼著一根草,無所事事地躺在空地上看著他之前16年都未曾看過的天。
他的眼睛明亮如天上繁星,但臉上神情,卻比下界的人更黯然。
因為,他們一家,只是人肉探測器。
當(dāng)哪一天,妖族蠢蠢欲動想要攻擊仰谷人族時,他們,就是妖族的第一頓餐。
到時,黃皮小動物會為他們鳴響喪鐘,會為仰谷人族發(fā)出警告。
他們的價值,也算兌現(xiàn)了。
只是丙不這么想。
他不想自己的人生,就這么過去。
哪怕他在危險環(huán)伺的五荒原,哪怕他沒有覺醒怒氣,手無縛雞之力。
但他,依然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更多的痕跡。
像,岸祖那樣,為家人,為族人,撐起一片天,還能活到93。
“兒子,回來吃飯了!”
“來了?!北碌糇炖锏牟?,回到哨站,坐上飯桌。
拿起兩個木棍做的筷子,他想起什么,回頭看向站在黃皮小動物下方,隨時準(zhǔn)備按它肚子的乙:
“媽,別在那等了,氣黃包還有6分多鐘才會叫,不急?!?
“你這倒霉孩子,該吃飯就吃飯,媽吃的菜,比你吃的腐蟲還多,要你管?”
丙被段位壓制,無言以對,只得開始吃菜。
他的嘴隨著咀嚼,不斷嗯嗯,直到嘴里的菜吃完,他贊嘆道:
“爸,你不當(dāng)大廚真可惜了,這么普通的綠葉菜,你燉出來的味道簡直絕了。”
甲聽到丙的夸獎,臉上笑開了花,卻缺謙虛道:
“都是菜種得好?!?
甲看向前面的廣袤空地:
“之后有時間我再去開墾幾畝地,再種一些菜?!?
丙笑著附和,卻埋頭吃菜,將表情死死擋住。
他,不甘心,就這樣結(jié)束一切。
鐘離,在這時候飛到這里。
他不知道這一家人的詳細(xì)情況,只知道他們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