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亞夢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兒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一步。
電影賞析選修課老師布置的假期作業(yè)里指定的影片放映結(jié)束后,放映廳里的燈光漸次亮起,本應明亮干凈的光線不知為何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昏聵黯淡的陰翳,在頭頂忽明忽暗地閃爍著,因長時間聚精會神而感到了些微疲憊的她活動了一下脖頸,在同樣選修了這門課所以和她結(jié)伴前來的同學“影院的燈出故障了嗎”的嘀咕聲里抬頭看了一眼,同樣心生疑惑,卻也沒多想。
但順著通道走出了幾步,她猛地停下了腳步,驚駭?shù)剞D(zhuǎn)頭四顧,確信就在剛才的那個瞬間,某種砭骨的、瘆人的陰冷突然順著她的脊背攀升了上來,似乎在腳下的黑暗里正有什么危險的、邪惡的、污穢的東西在窸窸窣窣地爬動,試圖順著她的腳踝攀附上她的身體。
她并非第一次產(chǎn)生這種感覺——那些無法凈化的壞蛋上就纏繞著相似的氣息——只是這一次前所未有的強烈。
出口近在咫尺,已經(jīng)走出去的同學不解回頭,向她揮了揮手:“日奈森同學,怎么了?”
“不……沒什么。”
她回過神來,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們走吧?!?
守護甜心們都從腰包里飛了出來,神情不約而同的凝重至極,方塊閉上眼睛細細感受了一番空氣里糾纏流動的氣場,眉頭蹙起:“沒有壞蛋的氣息。”
自然更不可能是守護甜心的力量,那么,是由空海轉(zhuǎn)述的繪里世口中的“詛咒”嗎?
夜幕降臨,對東京這座繁華的城市而言甚至還不到夜生活真正開始的時候,但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街頭閃爍的霓燈卻無法讓亞夢產(chǎn)生任何安全感,腳下明明是堅實的地面,可她卻感覺自己像是在軟爛泥沼中行走,每一步都仿佛要陷入其中。
她摸出手機,看到無線網(wǎng)絡和信號格都顯示斷開的狀態(tài),點進聊天軟件飛快地編輯好自己遭遇的異常事態(tài)點擊發(fā)送,反手撥通了空海告訴自己的那個應急號碼。
“無法接通”的機械化女聲提醒結(jié)束后是急促空洞的忙音。
手腳冰涼的她落后幾步,走在前面的同學也發(fā)現(xiàn)了手機沒有信號,不死心地戳了幾下屏幕,開始抱怨起了不靠譜的運營商。
而在她的視角里,周遭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驟然定格,而后迅速褪色,霓燈閃爍的夜幕街景如同被猝然推倒的立體積木般坍塌潰碎,穿行其中的人群亦被不可視的力量扭曲異化,化作流淌的瀝青一樣漆黑沉重的洪流,從四面八方漫上,宛如將要合攏的幕布。
它合攏的速度比她想象中還要快得多,不用想都知道如果被徹底籠罩在其間絕不會有任何好事發(fā)生,但帷幕真正合攏之前總會存在缺口,雖然還相隔一段距離,不過憑借和小蘭形象改造的速度完全來得及——
可同學還迷迷糊糊地站在原地,舉高手機試圖尋找信號。
“跑!——”
亞夢想這么提醒她,張嘴時卻發(fā)現(xiàn)被巨大的驚悸鎖住的喉嚨已經(jīng)無法發(fā)出聲音。
電光石火的最后關(guān)頭,頭上的十字發(fā)夾變成桃心形狀的她加速起跑,在她的后背上用力推了一把,把她推出了「帷幕」籠罩的范圍。
最后一線縫隙在她眼前合攏,無光的深黯鋪天蓋地地壓下,她看不見其中到底蟄藏著什么東西,卻清晰地感受到了仿佛實質(zhì)的冰冷惡意。
胸口的HumptyLock自動散發(fā)出溫暖的微光,驅(qū)散了她身上的冷意,也照亮了她身旁的一小片黑暗,她轉(zhuǎn)過身,背后空無一人。
“我可從來不擅長應對靈異事件啊……”
撥冗看了眼手機,信息旁果然顯示出發(fā)送失敗的紅色感嘆號。在絕對的寂靜中呢喃出聲,粉發(fā)少女的聲音略顯顫抖,但在自嘲了一句后,蒼白著臉的她已經(jīng)努力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