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尚且朦朧,城主府的下人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一輛馬車在城主府大門前停下,馬夫跳下馬車從車后取出梯子放好,有人將車簾掀開,跳出一個乖巧的小丫鬟,她含笑踩著梯子跳下去,再轉身望著車簾。
拂開車簾的直接分明,手指修長,一看便是位年輕男子,他探身走出,滿頭青絲泄下,一身銀白長袍,踩著梯子緩步走下,抬頭望了眼城主府上空,露出一雙山間黑石般的雙眼,帶著朦朦霧氣與露水,無端生出幾分清冷涼意。
守門的小廝認得這人,其中一個忙走下來迎接。
“鹿公子這是忙完了?”
鹿白笑容淺淡的點點頭頭,語氣倒也客氣:“事情算是忙完,不過還要在城主府叨擾幾日,也不知城主是否介意……”
小廝會意:“城主今兒并未出門,路公子進去找隨便找個小子引見便是。”
鹿白點頭致謝:“多謝。”
說完由著看門小廝引路一路走進府門,見了那小廝又尋了另一位在外院游蕩的奴才,讓他帶著鹿白去見城主,那小子應下,在前頭客客氣氣領路。
因那小子提前打發了人去問城主的動靜,得了消息后一路帶著鹿白往會客的房間去,到了門外直接請進去。
建康城主早已經等在里面,一見鹿白自然是熱情的打招呼,鹿白也不在冷著臉,客客氣氣的同建康城主聊起來。
“不知鹿那邊的事情處理了?”
隨著建康城主在主位上坐下,鹿白也在客位上坐下,待丫鬟上完茶水點心,被建康城主揮退,建康城主才看向他。
“不過在建康買處園子,并不是多麻煩的事情,不過一兩日也就好了……”
建康城主心中一動,鹿白之前多少透露了些意思,只是昨日黑袍人提出要求后,他一時也不敢輕易答應下來,唯恐等下鹿白就要開口提親等等,不好在這個問題上多說,只道:“鹿公子原是為這事,該同老夫提下,好省些力氣。”
鹿白笑道:“前幾日發生那樣的事情,這點子小事自然不敢拿來驚動城主,晚輩冒昧一問,不知那案子可有眉目?”
建康城主嘆道:“說來也不怕鹿公子見笑,到現在有些尸骨的身份都還查清,更別提旁的線索,只知曉死的時間以及死亡方式,是在汗顏,非我等可以堪破,已封卷上交京都去了。”
鹿白道:“終究是兇手過于狡猾,時間也過去這般久,城主府也牽扯其中自然不是好大手大腳的調查,左右都難以服眾,如此甩開手來未嘗不是一種辦法。”
建康城主贊賞道:“鹿公子說的不錯,西境距京遙遠,雖然這送行的人馬已經出城不久,想來現在還不曾過抵達,等待消息的時間里只能盡力保護城中所有百姓的安全。”
鹿白道:“城主大仁大義,令晚輩佩服。”
建康城主很是受用,心情也有所好轉,對著鹿白越發滿意起來,覺得自己女兒跟了他也是極好,只是那大人已點名要了康念,心中一時糾結下來。
鹿白倒地在凡間游歷許久,對于凡人的心思還是有所了解,幾次出言試探都能感受建康城主的回避,倒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想著觀察兩天也好,反正對于康念他是志在必得,只是這世因為洪逗等人的突然出現擾亂了他的計劃罷了。
在心里大概安排好后面的事情,鹿白不急不緩的與建康城主閑聊兩句后起身提出想要在此叨擾一段時間的請求,建康城主自然不會拒絕,只是仍然擔心他心念康念,生出麻煩,待鹿白去后又傳來管理后院的康嬤嬤,同她交代幾句,讓其好生看著康念。
康嬤嬤恭敬應是,正要退下,建康城主忽想起什么喚回她。
“近來夫人如何?”
因為剜心案以及其他事情,建康城主已經許久沒有去過后院,有什么事情只遣小廝過去說話,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