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三公子病故消息傳來不久,又有一條消息傳出,猶如一塊巨石掉入平靜無波的水面,激起一層有一層的浪花,那就是剜心案有了結果,兇手正是城主府三公子,震驚整個建康城。
有人問最早出現的尸體是在六七年前,那時候三公子只是個十歲不到的小孩子,怎么能做出這些事情。
城主府很快給了解釋,說是三公子的母親柳姨娘擔心兒子的病,不知從哪里得到一個配方,需要以人心為藥引,這才背著城主坐下此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城主府又在四小姐房間下面找到殺人的暗室,柳姨娘已經招供用女兒作掩護,犯下此等而行,四小姐并不知情等等。
之后建康城主又羅列出諸多罪證,并表示自己目不識人,即便是自己的妻兒也要按照吏法懲戒,待欽差來到此處會對柳姨娘行凌遲之法,四小姐雖然不知情,但她母兄皆犯下罪行,也要代為懲戒,余生終將在建康城外的尼姑庵度過,而三公子也不得安葬,與城門口曝尸三日后,在行火葬揚灰。
宣布完柳姨娘極其兒女的懲罰后,表示終歸是自己識人不清,愿意卸下城主之職,并且返回京中請罪云云。
康健坐鎮西境許久,立下的功勞不少,很受西境這邊百姓愛戴,他提出請辭一說,百姓那邊定然會覺得他是無辜受到牽連,紛紛挽留,康健也不多說只說終歸要朝廷下旨才行,于是便關押住柳姨娘以及禁足四小姐,等待欽差到來。
得到這個消息后,阿綠沉默片刻后抬頭,望著窗外發呆,兔兒見她神色沉郁,知道她想要自己待會,便退出房間帶上房門。
沒多久吳歸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小木盒,在她床頭坐下,見她發呆也不急著開口,陪她安安靜靜坐起來,終歸還是阿綠忍不住。
“這里面可有你的手腳?”
吳歸笑瞇瞇將小木盒遞到她手里:“倒是有點,這案子總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建康城主也不是什么好人,斷尾求生,只可憐那柳姨娘無辜受害。”
阿綠打量他,仿佛剛認識他一般:“那康清你竟是提也不提?”
吳歸反而一臉奇怪的問她:“為何,她本就有罪,這些懲罰于她而言算是輕的。”
阿綠嘆氣:“眼看她就要相親嫁人,何苦來哉,以為韶華女子就要余生就要在那樣的地方度過。”
吳歸心情似乎還不錯:“這又如何,你終究還是太過心軟,若不是她將那藥下在糕點里面,你們如何會遭遇這些事情。”
“終究是我小瞧她,覺得不過是個凡人,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吳歸笑道:“以前你雖然行事不羈,心里倒也明白,是非對錯看得清楚,既不去推波助瀾也不輕易憐憫,如今這是怎么的,竟多了這些慈悲心腸?”
以前的她的確如此,只是下凡后見得東西多了,無端多了些憐憫心,究其原因多半是信了因果輪回,想為自己以后的道路結些善緣罷了。
“她們也的確可憐,結些善緣也未嘗不可,況且那柳姨娘……”
吳歸嗤笑:“我知你要說她,向來如城主府后你一心只想揪出藏在人群里的妖鬼,不曾好好見識過這城主府原本的骯臟,你真當城主府后院那些都是些手段干凈的女子?”
阿綠蹙眉,沒有說話,吳歸繼續道:“那楊姨娘曾經有個孩子夭折你可知為何?是柳姨娘故意讓康清帶他去水邊玩耍,然后又派人叫走康清,又借故讓康念過去,到現在城主都覺得那孩子是元夫人害死,當然元夫人自己手里也擔著人命,那楊姨娘不甚干凈,這十幾年來城主府因病去世的小妾有多少你可知道?”
這就是人間內宅,什么陰私骯臟的事情都能在里面瞧見,不說城主府,隨意放在妻妾如云的富商家里也是各種斗狠,雖然不乏有好的,卻要看妻妾雙方的態度,只要一方越界必定腥風血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