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連華沉沉閉上雙眼,吐出一口氣“在下不知道姑娘是何處知曉得這些,也不知曉為何你一個姑娘家能說出如此不知廉恥的話,要如何行事如何作為如何思考是否需要人理解都是在下自己的事情,輪不得姑娘來插手!”
面對路連華的呵斥,風靈嚇得呆住,一時說不出話來,她讀懂他眼中的憤怒與厭惡,更是慌張害怕起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陪著你,我……你莫要厭煩我。”
“陪?”
路連華扯出一抹笑意,反問風靈“在下上有父母健在,下有奴仆相伴,未來還會有妻子孩子,如何需要姑娘來陪?”
“可他們都不懂你……”
若非風靈無法流淚,只怕此刻已是淚流滿面,面對路連華的質(zhì)問,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復。ii
“姑娘為何就覺得自己懂我?為何就覺得在下需要人來懂?即便是需要也是在下未來娘子,雖目前尚未定下,也與姑娘無關,再說方才姑娘所說不過是你的臆想,還說出如此不自重的話語。”
“娘子?”
在一聲聲的質(zhì)問中,風靈早已沒了表情,一雙眼空洞洞的盯著他。
路連華仿佛看不見她的難過,冷漠點頭“是的,春闈過后在下會迎娶一位妻子,相敬如賓,生兒育女。”
“成親后會是什么樣子?”
縱然她游歷過很多地方,卻不懂凡間所謂的成親,所謂的夫妻,只知道是一男一女住在一起,有爭吵的,有甜蜜的,也有仿佛陌生人的,那么他口中的成親是如何?
雖然不太理解風靈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路連華還是耐心說出自己心中最為期盼的婚姻“自然是日日相對,相見則歡,不見則念。”ii
他所說的話就是風靈心中一直以來的期盼,她空洞的雙眼中恢復幾分神采,帶著幾分期盼去詢問他“我不可以嗎?我也可以夠成為你的妻子……”
“不能”
幾乎是在風靈問出這句話的同時路連華開口回答,不留余力不含絲毫情緒“雖然在下尚不知曉家母會相中怎樣的姑娘,但肯定會是在下見過的女子。”
“你,會喜歡那女子?”
被否決的風靈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悲傷,顫抖的問出這句話,她注視著路連華,視線一刻也不曾離開。
不同于先前的其他問題,路連華沉默下來,許久不曾回答,因為在他心中自己也不能確定這個答案,但他無法騙人,只能選擇不回答。ii
見他沉默不語,風靈又燃起幾分希望。
“那我……”
“姑娘”
路連華沉重開口,滿面疲倦之色“在下說了這么多姑娘還不明白嗎?無論如何陪伴在下的都不會是姑娘,在下也不需要姑娘的陪伴,還請姑娘自重,自有好姻緣等著姑娘……”
胸膛里的跳動越發(fā)劇烈,帶著刀割般的疼痛,風靈恍然想起,凡人也有這樣一顆跳動的東西,被他們稱作心臟,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而路連華那句不需要她陪則是一把厚重的鋼刀狠狠落在那顆心上,將她曾經(jīng)抱有的幻想希冀砸得粉碎,原來一切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么?
“若姑娘再無其他話說,在下便先行告辭。”ii
見風靈沉默許久,路連華強忍下心中的憐惜,依舊一臉冷漠疏離的同她問話。
“等等”
風靈抬頭喚住他,干涸的雙眼里滿是空洞,她問出今晚最后的問題“聽聞公子前些日子多災多難,如今可好了?”
準備離去的路連華想過她或許會不甘心或許會悲傷沉默,卻沒想過她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不甚在意的回答道“已好,雖不是什么大問題,終歸讓人輕松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