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黑云密布,無月無星,夜空下一片黯淡灰色,隨著夜色的深入,燈火漸歇。
打更的更夫打著哈欠走在街道上,有一下沒一下瞧著梆子,繼續往前走去,路過被封條封住的府門。
府門緊閉,府內空無一人,物件卻擺設完好,一些血跡尸體也被清理過,除開一些清理不到的死角里,還滲透著干涸暗紅的血痕。
馬府大堂房頂,三人端坐其上,那里是馬府內最高的地方,可以縱觀整個馬府內的情況。
阿綠將手搭在膝蓋上,將身子往前傾斜些許,似乎想要看清楚院中的某一處。
阿笙靠著她的肩膀,不停的往嘴里塞著白日里買來的蜜餞糖果,嘎嘣嘎嘣的嚼著,表情十分愜意,仿佛是來玩耍的一般。
至于狄卦則盤腿坐在阿綠的另一邊,懷里抱著拂塵,胡須微揚,看起來倒有幾分仙氣飄飄的樣子。
“對于那片絨羽,姑綠姑娘如何覺得?”
阿綠神情微肅,在腦海里將發生事情理了理:“有兩個人,一個是楊老爺葬禮那日現身的神秘人,他是金色絨羽,另一個是在怨域里通過回憶所見,指使胡儷進入洪府的霧中人。神秘人吳歸已經同我說過,是扶桑樹上的天雞,也叫作天機,知曉天下事,也正因為如此,他并非有意與我們作對,而是見我們破壞命格有意彌補而已。至于那霧中人……”
阿綠頓了頓,從靈域取出狄卦給自己的絨羽,確切的說它并不是絨羽,而是絨毛,只是生的柔軟又是一團擰在一起,不細看的確容易將它當成一片羽毛。
隨著這團絨毛的出現,阿笙也直起身子,將手中的零嘴暫時放下,狄卦神情也嚴肅起來,戒備的盯著那團絨毛。
“這團絨毛氣息詭異并且帶有一定威壓,顯然原形不是普通獸類,該是上古異獸中的某類,只是上古異獸這般存在,為何要同我們過不去?”
這正是讓阿綠想不明白的一點,他們這一族的存在本就少有人知,更是很少在外界露面,沒理由會結下這個級別的仇家。
“那個……師伯,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想到某種可能的阿笙有些恐懼的縮了縮脖子,不太敢說出口。
“什么?”
狄卦斜眼看去,對于阿綠與阿笙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想,這兩個人并不是先前他以為的高階修行者,而真正的仙人,那么以她們對洪逗的態度,不難猜出洪逗的身份……
曾經蜀山大難時出現過一位仙人庇護,也是一身紅衣,容貌也與洪逗十分相似,難不成……
狄卦心中一驚,心中一陣驚濤駭浪,只能努力平靜心里的波濤,若他猜想沒錯,以后他更要好生教導洪逗,不然便成了有恩不報的白眼狼。
這邊狄卦下定決心,那邊阿笙也吞吞吐吐的將自己心里的話說出來:“我們的氣息與主人很是相似,有沒有可能是主人她們的仇人,將我們誤認為了她們?”
“不可能!且不說我們氣息終究與主人們有所差異,并且能仇視她們的可都是些上古兇獸,那樣的存在想要對付我們簡直是輕而易舉?!?
窮奇、梼杌、饕餮、混沌、這些存在,無論是哪一個,一經現世必然引起各界的動蕩,仙界也會密切關注他們的消息,并且他們早已被封印在各界,只要一破開封印就會被立即發現。
“或許只是些小兇獸,什么肥遺、欽原、化蛇啊……”
“這倒是有可能,只是你說的幾個,不是長的鱗片就是長的羽毛,要不都長了的……看來只能后面再推敲一下子。”
“倒也是,師伯你將這團灰毛收了吧,我實在難受的很……”阿笙皺著一張臉,十分討厭的盯著那團絨毛。
阿綠藏好眼底的擔憂,將絨毛收入自己的靈域,說到底能夠讓她們都為之恐懼的東西,其真身定然不會是什么好惹的存在,不過是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