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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嚕在地上滾出不知道多遠，一只龍爪從半空降下。

“天隙流光——”

砰——

龍爪被打偏了一寸，蘇靈韻順勢一滾，躲開龍爪。

魔龍探頭，像蛇一樣吞吐著金色的龍炎。

吼！

驚雷一閃，雷龍突然出現，一口咬住魔龍，兩條龍廝打著，在無邊黑暗里一閃而過。

“靈韻，你沒事吧？”

“沐然姐，我們走！”

蘇靈韻搖搖頭，起身拉住沐然姐，就朝爆炸聲少的地方跑。

雖然已經看不見，但風還在流動。

關鍵時刻，蘇靈韻對風的感悟似乎有了新的進步，盡管風中信息雜亂，但她還是勉強找出了一條不算生路的生路。

在狹窄的黑暗里穿行，明明海面廣袤無垠，這片黑暗卻讓人感覺自己被關進了一個狹窄的黑箱子里。

耳畔一直環繞著血肉支離破碎的聲音，慘叫聲讓蘇靈韻覺得自己是在地獄里穿行。

時不時響起巨大的爆鳴，甚至會有沖擊波將兩女掀飛。

但她們不能停下，也無法停下，她們救不了這片戰場，連自己都未必保得住。

唯有前進，前進，不斷前進，尋找黑暗里的生機……

什么也看不見，伸出手，一只手抓著沐然姐，一只手抓著從手中流逝的風。

蘇靈韻走得漫無目的，卻又無比堅定。

她相信師父一定會贏，就像太陽終會照耀萬物，春風會讓天地復蘇。

所以她要活著，活到那個時候。

BOOM！

耳畔血色炸開，又一次被掀飛，從泥濘里爬起來，滿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張開嘴，溫熱腥咸涌入口腔，蘇靈韻好像又看見了花。

不是海魂香，也不是紫楹花，是海棠花。

“師父……”

【你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離開這里，祂會吃了你！快跑！】

■■……

黑暗里好像有無數聲音，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但蘇靈韻眼里只有那一朵海棠。

伸出手，將那一朵落花牢牢攥在掌心，就像牽住了某人的手。

風有了形狀，蘇靈韻隨著風，一路繼續向前。

嘭嘭嘭——

黑暗變得愈發冰冷，連帶著身體也越來越冷。

已經不知道被炸飛了多少遍，不知道在黑暗里行進了多久，一切都在被黑暗一點點剝奪，這是要失去知覺了嗎？

張開手，手心那朵海棠依舊，就像洛凡塵，永遠美好，可海棠的美好明明轉瞬即逝啊！

是因為我，它才停步于此嗎？

蘇靈韻如是想到，眼前閃起了走馬燈。

當年曠野之上，她拜師結緣，認識蘇沐然，加入鎮守使，認識靈湘兒……

封妖地宮，慕秦郡死戰，銀月龍宮，盤龍谷，星天湖，萬詩遺海……

這一路，繁華遍地，群星閃耀，而她是否有成為這其中一員，是否有一刻，能追上那朵海棠花，能和他并肩作戰？

就連手心也逐漸傳來冰冷，這是要結束了嗎？

師父，我可能再也看不見云月城的桃花了～

一股意念蠻橫的沖進蘇靈韻魂海，帶著不可反抗的威勢。

去尼瑪的，還想奪舍老娘！那就一起死吧！

身體迅速膨脹，溫和的元氣此刻宛如食人惡獸，將體內的經脈撕得粉碎，順著無數血口，向體外宣泄。

恍惚間，蘇靈韻好像看見了一段階梯，一段看不見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