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及第本來沉浸在對父母的哀思中,聽了這話一愣。
她眼神飛快轉(zhuǎn)動,生動形象的展示了心虛兩個字,開始驅(qū)趕向綿綿:“呃,你睡吧睡吧,別耽誤了明天上課。”
向綿綿還在眨巴著大眼,等她說原因。
見人不肯走,張及第虎著臉裝生氣:“趕緊去睡,賴在我這里干什么?”
一邊說還一邊把向綿綿往床邊推,避而不答這個問題。
問題沒得到解答的向綿綿撅著嘴走出門,她剛回頭想再問一遍親娘,不問清楚心里一直癢癢的,根本睡不著。
門已經(jīng)哐當(dāng)被關(guān)上了。
張及第眼疾手快關(guān)上門,拍著胸脯長舒了一口氣。
親女兒這問話真是直中紅心啊!
其實(shí)也不能怪張及第不讀書,當(dāng)時全國戰(zhàn)爭打響,民眾流離失所,這種環(huán)境下根本沒有學(xué)習(xí)的地方。
盡管在這種惡劣條件下,張及第的父母還是在盡力教授她一些知識。
可惜張及第沒有專心好好學(xué),她總是學(xué)了后面忘前面,加上那時候是繁體字,小朋友其實(shí)很難學(xué)會。
到了新華國建立開始用簡體字,張及第就更不會了。
不過,這并不妨礙她生活中的厲害,所以一直沒想著學(xué)。
向綿綿懷著疑問入睡,第二天就把這事忘干凈了,開始折黃紙。
向麗麗下班后和尹乾約會回家,聽說是給爺爺奶奶上墳用,也洗了手幫著母親和妹妹一起折。
張及第看著女兒紅光滿面,打趣說:“之前讓你結(jié)婚,你死活不肯,現(xiàn)在看看,都不想回家咯。”
要不是大伯去世得不巧,向麗麗已經(jīng)訂婚成了別家媳婦。
向麗麗臉色一紅,突然又想起今天上班聽到的八卦:“娘,我聽說嫁入黃家的向瑤瑤懷孕了。”
張及第聽到這個名字,反射性的臉黑:“別提她,越想越來氣。”
張及第厭煩這個侄女做的所有事,她并不是對女兒臉黑,而是對向瑤瑤做的任何事都臉黑。
看看她來縣城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就差把向家算計的一毛不剩了。
向綿綿卻面露好奇:“姐,向瑤瑤的野心都快擺到臉上了,她真的愿意給她丈夫生孩子?”
別的先不說,黃援朝的智商只有七歲,平時只會跟個孩子一樣玩泥巴,沒有任何的男子氣概。
傍晚回家吃飯都需要人去叫,身上永遠(yuǎn)都臟兮兮的,向瑤瑤怎么看得上?
張吉弟也覺得其中有蹊蹺:“你說的也對,仔細(xì)想想,她根本不像這種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啊?”
向瑤瑤特別豁的出去。
就憑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被打了之后還能來向家熱臉貼冷屁股,把黃抗美算計得死死的,她能是安分生孩子的人?
能如期舉行婚禮,向家都已經(jīng)很意外了,這會兒居然都懷上了?
向麗麗說了廠里工友們的猜測:“可能黃家確實(shí)條件好,向瑤瑤有了工作就打算安分過日子唄。”
廠里工友們關(guān)注她,是因?yàn)橄颥幀幒忘S抗美引發(fā)的冼招娣事件太令人矚目了。
而且好幾個人家里都有殘缺的親戚去農(nóng)村找媳婦,結(jié)果被家里女兒反抗,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于向瑤瑤這工作抵彩禮的鼻祖,難免八卦時會說兩句嘴。
張及第嗤笑出聲:“她能安分還不如指望狗改掉吃屎,我看她肯定有什么貓膩。”
但是這會兒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情況,說了兩句就略過不提了。
畢竟跟向家沒什么關(guān)系,哪怕對老家的家人還有絲留戀的向紅旗都被張及第一陣耳提面命。
加上女兒傷了頭,他再也不敢對老家的人有任何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