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反問,讓荷氏啞口無言,又有些惱羞成怒,底氣頗為不足道:“就算你出身大祭司府,那么你嫁給了我兒,也是我李家婦,怎么?我這個當婆母的,倒是說不得你了?”
芷月眸光不變,語氣淡淡,“那芷月何錯之有?讓母親這般氣憤?”
荷氏眨眨眼,胡攪蠻纏道:“你惹婆母生氣,還不夠?”
“芷月哪里惹您生氣?還請道明。”
芷月依舊不疾不徐,絲毫沒有看荷氏臉色難看,給她臺階下的意思。
“這這……”
荷氏眼珠子亂轉,道不出個所以然,往常她也不過是仗著芷月心里有李鶴染,所以對她聽話順從,才屢屢拿捏她。
如今這個眼神淡然,仿佛沒將她放在眼里的芷月,讓她覺得棘手至極,畢竟是大家出身的姑娘,芷月待她這個婆母,說實在的,真的挑不出錯處來。
“鶴染,你看你媳婦是怎么回事?處處頂撞為娘!”
荷氏話鋒一轉,如往常一般挑撥李鶴染,讓他出面教訓芷月。
李鶴染眸中只猶豫了一瞬,扭身對著荷氏搖頭,不能再裝沉默,芷月其實并無錯處,“娘,算了,別再鬧了。”
荷氏瞪大眼睛,他竟叫她不要鬧了,什么意思?她可是一心為他著想,更是為他出氣,怎么到成了她的不是?
深呼兩口氣,兒子不能罵,兒媳婦總是能教訓的,刻薄的眼神落在芷月身上,她可不管有理沒理,張嘴又是要數落。
芷月可不給她這個機會,或者說是不耐煩應付,“母親,您反復的為難芷月,不過是為了讓芷月與李鶴染和離,成全他和長公主,您大可不必這樣,芷月成全就是。”
跟荷氏相處了那么久,她自問還是了解她的。
果然,她話一出口,荷氏雖有被看破心思的不舒服,臉色卻好看了很多。
芷月是不錯,出身好長相好,性情還溫順。
可怎么也比不上長公主,長公主與她兒子情投意合不說,還是當今圣上唯一的孩子。
要知道,朝堂上可是有人提議讓圣上從宗族選嗣子,圣上都不肯,外人常有猜測,圣上可能有意讓長公主將來之子為嗣子呢?好歹是他的親外孫。
所以,芷月和長公主并不難選。
可她家那個老頭子,腦袋就是一根筋,非說什么鶴染與芷月自幼定親,說什么也不肯讓鶴染退親。
擰不過他,這親事她們母子也成的不情不愿。
兒子不愿意去芷月房里,她更是有意別扭芷月,圖的就是她自請下堂,沒想到眼下這么簡單就成了,讓她頗有些有勁無處使的感覺。
她不禁狐疑問道:“你真的愿意和離?”
芷月那么喜歡她兒子,所以就這么突然的愿意了?也挺奇怪的。
“娘,你不要再說了,和離什么和離?爹是不會同意的!”
都不等芷月回話,李鶴染擰著眉搬出李老將軍。
荷氏瞪了他一眼,“你爹出征了,沒在府里,現在府里為娘做主,你廢什么話呀?”
這個臭小子,難道是歡喜瘋了不成?這個時候提他爹做甚?
“我自然愿意的,若是婆母愿意,我現在就可以寫下和離書。”
她不想再順著祖父他們的方式靠近永夜,所以這樁親事可有可無,不如早早了卻。
“不行,我不同意!”
李鶴染臉色極為難看,怕芷月真的與荷氏敲定和離之事,他上前拉住荷氏,轉身就要離開。
荷氏掙扎了一瞬,見兒子臉色實在難看,心里暗道是不是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怕誤了兒子的大事,到底沒有掙扎的就跟他走了。
“那個老婆子真氣人,居然敢跟宿主這么說話!